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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後。
風勢衰退,大雪漸停,灰蒙蒙的天空,天邊泛起魚肚白。
南蠻林海之中一顆顆參天古木掛滿了積雪,四條大狗拉動一輛雪橇車載著四人行在林間,緩緩奔馳。
卻是經過了一天的尋找,王通與沙塵師兄弟兩人依然一無所獲。而沙塵三番兩次的商量下,已經將條件壓縮到隻搶奪白狐的提議都被王通否決。
王通當真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不願再做惡人行徑。
進而在即將離開南林時,還稍上了四日水米未進,已然餓的頭暈眼花,蹲在山洞門口喝西北風,卻依舊不願出售白狐的韓蘇與其“妻子”劍心兩人,返回寒山縣。
乘坐在雪橇車上,韓蘇已然換上了王通給的衣物,雖然是粗布短衣並且不甚合身,略顯肥大,但是任由冷風呼嘯下他都覺得異常溫暖,當下有一種開敞篷車出遊兜風的爽快感覺。
奮力的撕扯咀嚼一陣幹硬的牛肉幹,韓蘇估摸著雪橇車的速度找準時機,在地上抓起一把積雪塞進嘴裏一同吞咽下去,相比於填不飽肚子的雪球,這些粗鄙的吃食當真算得上是人間美味了!
“再吃點!再吃點!”眼見劍心在自己的催促下,又是吃下了兩片牛肉幹,韓蘇望著她因冷風拂麵而變得愈發嫣紅的臉龐,憨聲笑了起來,並且親昵關切道:“埋下頭護著點兒臉,還有手腳也別給凍傷了。”
“韓兄弟吃飽了沒?不夠還有呢!”正在駕車的王通熱情的招待韓蘇二人,同時對著師弟沙塵支使道:“愣著幹嘛,趕緊給韓兄弟兩夫妻再拿些吃食啊!”
“還讓我給他當牛做馬不成?”眼眶仍然有些青紫的沙塵,當下眼角一抽,心中極是不願,卻是扭過頭去,悶聲不言不語。
顯然他對王通如此厚待這個不願出售白狐的“不識好歹”的年輕人有著很大的意見。
“你這是什麼意思?甩臉子給誰看呢?”王通的臉當即虎了起來,神情滿是不悅。
心中感激王通的好心相助,韓蘇怎麼忍心師兄弟兩人因他爭吵,從而傷了感情。
“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傷了和氣!”他當即出言勸解,語氣真誠道:“感謝兩位大哥的好心相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韓蘇日後定然厚報兩位兄長。”
卻是想著等離開了南蠻林海,能夠回到人類城鎮,他國公爺的身份便有了作用,給予兄弟兩人一些回饋還不是隨手為之的事?
聞言,王通當即搖了搖頭,憨笑道:“不用,不用。你若有心就把懷裏的那隻白狐賣給我就成了!”
卻是他有感自己師弟用心歹毒,讓他心下有愧才稍帶上了兩人,當真是隻求心安,不求回報。
同時他深知韓蘇幾乎餓死都不同意自己拿食物換取白狐的提議,確實是發自真心的寵愛那隻白狐。此時提起,雖然心有不甘,但更多的不過是在說笑罷了。
韓蘇撫摸了一下藏在懷中衣服裏的小白,一如王通所想的那樣斷然的搖頭否決,同時認真道:“日後給兩位兄長的回報,定然比這白狐的價值,高上千百倍!”
沙塵卻是冷哼一聲,心道:“連件衣服都沒得穿,還厚報?!厚你奶奶個腿!”
不過他轉念一想,若是順勢將這兩人拉到寒山縣,他們還不是甕中之鱉?到時候如何處置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如此一想,他當即笑出聲來,熱情的招呼起兩個來,卻是打算先安撫兩人,找準機會再圖窮匕見!
見他如此做派,王通隻覺得他是想通了,頓時鬆了一口去。
麵對他的轉變,韓蘇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隻得與之耐心周旋寒暄。
劍心卻是微微皺起眉頭,她雖然很少經曆塵世間的爾虞我詐,但是對於沙塵三番兩次肌肉緊繃,幾欲出手的表現卻是逃脫不過她的法眼,了如指掌!
看了看神情歡喜的韓蘇,心中歎息一聲:“我又怎麼放心就此離去……不得已再陪你一程吧。”
隻是,前半句是她對於韓蘇的不放心,後半句卻是放不下才自欺欺人罷了……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的差不過了,王通與沙塵兩人並非想要與韓蘇真心相交,所以連他與劍心的來曆出身都懶得相問。當然,即使兩人問起,韓蘇在不了解二人的情況下,斷然不可能直接說出真實身份,如此,也正好少了韓蘇扯謊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