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秋風拂過,秋雨打在樹梢的一片枯葉上,樹葉承受不住如此蹂躪飄蕩下來,跌落在了某人的臉上。
韓蘇將這片濕漉漉的樹葉從臉上扯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當下十分惱火,埋怨道:“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嘛!我那便宜老爹給了傳承,也不講怎麼用,給與不給又有什麼不同?!”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死心,當即想要再次嚐試一番。
這時,車廂的門簾抖動了一下,順著簾布縫隙白狐將小腦袋輕輕鑽出來,睡眼朦朧的它衝著韓蘇吠吼了兩聲,感受到秋涼的冷意,打了兩個噴嚏之後才收回腦袋回到了車廂裏。
韓蘇悻悻的撇了撇嘴,卻也放棄了再次嚐試的想法。恰好水開了,便又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包裹著樹葉杯,將它從篝火上取下來,邁步朝馬車走去。
而在他身後的脖頸處,忽然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副彩色印記,有如紋身一般,印記緩緩凝實起來,搭眼一看卻是一張頭戴鳳釵的人臉,隻見這張臉,一半是森森白骨,一半眉目精致,傾國傾城。更令人吃驚的是她竟然還活著,隻見她睜開僅剩的一隻眼睛,美眸之中的目光有些迷離,臉上滿是疑惑神情,輕啟朱唇,輕輕低吟一聲,便又閉上了眼睛沉入了韓蘇的體內,消失不見……
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女子的呻/吟,韓蘇搭在車門簾布上的手當即頓在那裏,左右環視一陣,幽深的密林裏隻有“嘀嗒”落雨聲此起彼伏,再無其他聲響。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劍心的聲音?
手裏的樹葉杯燙的厲害,韓蘇暗嘲自己疑神疑鬼,不再遲疑掀開簾布進入車廂裏。
車廂內靠門的角落裏,小肚子渾圓的白狐躺在小窩上呼呼大睡,韓蘇伸手逗弄了它兩下,小家夥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
“你莫不是懷孕了吧,肚子怎麼這麼大,還是說真的如劍心猜想的那樣,是你吃掉了那兩匹老馬。不過不太可能吧,還不把你這小東西給撐死。”
韓蘇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顧不上湯水的熱度,將蝸牛湯倒在手心,遞到小家夥的臉前,示意給它吃。
白狐睡眼朦朧的,在韓蘇的掌心嗅了嗅,湯水噴香四溢,便伸出小舌頭舔食個幹淨。等吃完了,抬起頭來,用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似乎是在說“再來上一些!”
韓蘇直直的看著白狐,從一默數了至一百,才點了點頭,暗道:“應該是沒毒的。”於是撇了撇嘴道:“少吃點,別真撐死了。”
不知道自己成了這個無良的家夥試毒的工具,白狐不情願的垂下了小腦袋,躺回小窩裏,繼續睡了起來。
韓蘇這才端著蝸牛湯,跪倒在劍心身旁。
躺在被褥裏的劍心已然陷入了沉睡之中,清冷的深秋,這床韓蘇之前使用的薄被,顯然不能給她帶來多少溫暖,睡夢之中的她粉麵潮紅,嘴唇微微幹裂,身體還有些顫抖。
韓蘇很是心疼,伸手觸摸在她的額頭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沒有相差太多,當下慶幸燒退了不少。
輕舒了一口氣,然後就托著她的背,將她扶起來,摟坐在自己的懷裏。睡夢中的劍心迷茫的睜開眼。韓蘇趕緊將蝸牛湯遞到她的唇邊,溫聲道:“喝一些再睡。”
劍心垂首喝了一口鮮濃的湯水,卻是眉頭微皺道:“燙。”
韓蘇趕緊吹了吹,感覺手裏的樹葉杯沒那麼燙了,才放回到她的嘴邊,篤定道:“趁熱喝,對身體有好處。”
看著正在喝湯的劍心,滿是柔美的模樣,韓蘇心裏一陣暖暖的,恍惚間感覺自己是在照顧生病了的妻子一般。
正在喝湯地劍心見他臉上笑意叢生,疑惑問道:“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