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在馬車周圍的幾名護衛,俱是渾身緊繃,攥緊手中的武器的手指都有些發白,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
有一位五六十歲模樣的老者,站在中間的那輛馬車上,隻見他頭發花白,麵容瘦削,皺起的眉頭牽動著臉上的皺紋,頜下留著一撮山羊胡,身著一身青色布衣的他,手上掐著一張算盤,一副標準的賬房先生打扮。
老者先是眼神凝重的觀望一陣,然後對著圍攏著商隊的這群南蠻野人“嘰裏咕嚕”的說上幾句話。待有位野人同樣“嘰裏咕嚕”的同他對話後,才陰沉著臉掀開簾布,進入到馬車裏。
車廂裏有些昏暗,女人坐在靠窗的木凳上,她長著一張標致的鵝蛋臉,皮膚雪白,鼻梁挺直,濃密的眉毛修成彎彎細眉,卻是微微皺起,一雙微陷的眼睛,眼瞳呈湛藍色,此時眼神裏帶著驚懼,惹人憐惜,兩片紅唇微厚卻和她立體的五官很是匹配,並不難看反而很是誘惑。她頭上挽著婦人發髻,身著一身緋紅長裙,包裹著她豐腴的身體,此時她渾身緊繃,雪白玉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正悄悄的把窗簾拉開一道縫隙,小心翼翼地將腦袋貼著那道縫隙觀望外頭的情形。
這是一名擁有著異域風情的美豔女人。
此時,聽到有人進入馬車,她趕忙轉過身來,見來人是那位賬房先生打扮的老者,才用手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脯,表達著自己心悸,卻連帶著身上的紅裙,驚起陣陣紅波乳浪。
“安叔,他們怎麼說?”女人趕忙詢問老人,出言卻是標準的大衍國語言,而且吐字清晰圓潤,並不生澀。
安叔臉色有些難看,回話道:“少夫人,他們要全部的貨物,包括馬匹……”
南林蠻人,是南蠻林海裏的土著人種,在這片浩瀚的密林之中,有著許許多多的南蠻人組成的蠻人部落。
而此條小路,是大衍帝國通往南蠻人部落的必經商路,往來的客商一定會經過這條路。
但是經常有一些野蠻的南蠻人,沒有可以交換的財富,卻又對來自於大衍帝國的華美物品充滿覬覦,便三五成群組成強盜隊伍對往來的商隊進行劫掠。隻要這種情況不會經常發成,大部落首領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更有甚者,也會派手下進行劫掠,打個秋風,反正外來人看南蠻人都是一個樣,也認不出是誰的人。
“不行!這些貨物價值不菲,都給了他們,牡丹商號非得因此垮掉不可!那要我又該如何跟公公交代?而且還要馬匹,他們當真要我們走出這片南蠻林海不成?”女人斷然否決,轉而一副乞求的目光望著安叔,“安叔,您得想想辦法啊!”
“可是他們人多勢眾,我也僅能護得少夫人您的周全。”安叔攥緊了他那隻沒有握住算盤的手,這隻手跟他瘦削的身材很不匹配,異常寬厚,上麵布滿了老繭。
想來這位貌不驚人的老人,也是有著不俗的實力。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連安叔您的身手也不能將那群蠻人擊退?”
安叔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他們中有蠻族巫師……”
聞言,女人充滿期待的身體頓時泄了氣,身形變得頹然起來,她雖然心有不甘,卻也明白蠻族法師的利害。
“我第一次押送貨物,就遇到了如此劫難,難道牡丹商號剛一有起色就要因此毀掉嗎?”
她歎了一口氣,轉身掀開身旁的窗簾,頓時一道光亮投進馬車裏,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的白皙的皮膚雪白晶瑩。
她看著窗外,嘴裏幽幽道:“都怪我,貪圖便利,繞了段近路,這才羊入虎口。如果沒有改變路線,三日後才會經過這裏,想來也不會發生今天的事。”
原來。這隊商隊在這南蠻林海發現了一條近道,在這林子裏大半月的路程,可減上三天,可就是這三天,卻讓他們遇上了這次危機。
“這又怎麼能怪得了少夫人您呢,誰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何況以前老爺丶少爺也都是走的那條……”
安叔趕忙出言安慰,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少夫人將嘴巴張開,湛藍色的眼珠子瞪得渾圓,一副震驚的模樣。
“怎麼了,少夫人?!”
安叔剛一出聲詢問,便聽到耳邊響起蠻人陣陣的吼叫聲,他心下大急,難道是那群蠻人發動了進攻?不容他多想,接著便是“嗖—嗖—嗖”的聲音不絕於耳,尖銳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而順著被女人掀開的窗簾縫隙,一道殷紅的血液飆進馬車裏,灑在了女人雪白的臉上,留下了一道猩紅的血痕,滾燙的血液在秋寒的天氣裏冒著熱氣,順著她的臉成行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