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朝外頭望了望,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都是翊坤宮的宮人:“麗嬪倒真是去了許久,想來皇上多半是在碎玉軒,離娘娘的翊坤宮遠了些,估摸著過會子才會到,不如先打發幾個奴才過去瞧瞧。這事就別告訴娘娘了,免得娘娘聽了心裏難過。”
頌芝歎了口氣,此刻回去怕是年世蘭會生疑惑:“眼下也隻能這樣了,我去後頭看看,給娘娘的藥煎好了沒,娘娘這裏就麻煩貴人你照看一下。”
“這是自然。”
曹琴默正要進到屋裏,聽得外頭太監高呼一聲:“太後駕到——”
眾人皆是下跪請安。
曹琴默瞧見站在太後身後的麗嬪,心中狐疑,怎麼來的是太後?
“快別跪著了,華妃怎麼樣了?”
江誠道:“娘娘的情況不太樂觀,恐怕母子隻能保其一。”
太後看一眼身邊的竹息,道:“哀家進去瞧瞧華妃。”
麗嬪跟著便也要進去,卻被曹琴默攔在外頭:“麗姐姐不是去請皇上,怎麼皇上沒來?”
麗嬪左右瞧了瞧,氣憤道:“你別說了,我根本就連皇上的麵兒也見不著。”
“怎麼,皇上不願意過來?”
“那倒沒有,碎玉軒的奴才攔著不讓我進去。”想起那場麵,麗嬪就氣兒不打一處來,“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
“生氣事小,麗姐姐沒得氣壞了身子。”曹琴默安慰幾句,“為了幾個奴才傷了身子就劃不來了。”
“你說的也是,如今太後來了,總比誰都沒來的強。”麗嬪這才想起她還沒進去瞧華妃,“娘娘如何了,可是生下來了?”
提及此事,曹琴默也歎氣:“娘娘情況恐怕不好。太醫方才問了娘娘是保母還是保子。”
麗嬪當即道:“那自然是保母,隻要娘娘安好,大可以再懷上一胎,娘娘還如此年輕,有的是時間。”
“我也是這麼想,可惜,娘娘放下話來,命令江太醫務必舍母保子。你也知道娘娘的脾氣,她決定了的事,是誰都勸不過來的。”
“江太醫一直替娘娘診脈,醫術也素來高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麗嬪朝外頭瞧了一眼,屏風外跪坐著三位太醫,唯獨不見了她說的那位江誠江太醫,大抵是去看藥了吧。她隻是稍疑惑了一下,便道,“我還是先進去瞧瞧娘娘。”
此刻,江誠正在翊坤宮的一間小屋內。
“竹息姑姑的意思,微臣不太明白。”
竹息笑道:“華妃娘娘位份尊貴,榮寵萬千,最得皇上寵愛,太醫院一直對娘娘都格外的上心,太後和皇上都知道江太醫的醫術在太醫院是數一數二的,這才放心一直讓江太醫負責娘娘的診脈。”
江誠低著頭,一副拘謹的模樣:“姑姑過獎了,太後和皇上看得起微臣,讓微臣用這微薄的醫術替華妃娘娘診脈是微臣的福氣。”
“江太醫貴為太醫院的院使,醫術高明自然是應當的。”竹息道,“方才太後聽說華妃娘娘情況不好,這才差奴婢來細問,不知江太醫有幾成把握保得母子平安?”
江誠想了想,道:“微臣盡力而為,當有五成。”
“江太醫必是過謙了,以江太醫的醫術,說有五成,實際上也該有個六成的希望。”
竹息笑了笑,“江太醫一直替華妃娘娘診脈,想必不會忘記華妃娘娘曾經用的歡宜香。”
江誠隻是點頭不敢回答。
“華妃娘娘身子金貴,一直都是有二十多位太醫一起診脈確定,奴婢聽別的太醫說華妃娘娘從前落胎,身子一直沒有調理好,如今好不容易懷了阿哥,生產自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江太醫久居太醫院,必定是知道太醫院的嘴都長著同一條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