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站起身來:“隻是動了胎氣,朕去看看就成了。”
宜修也不堅持。
“臣妾恭送皇上。”
直到人走遠了,剪秋才扶起她。“娘娘,為何不稱方才告訴皇上華妃知道歡宜香裏有麝香的事?”
宜修盯著胤禛遠去的方向,那裏早已看不見人影。
“皇上重情,若是讓他知道此事,必然不會再叫華妃用歡宜香了。何況華妃知道歡宜香裏有麝香,皇上再叫她用,你說她心裏會怎麼想?”
剪秋道:“華妃心高氣傲,必定恨極了皇上。若她去皇上跟前大吵大鬧一番,反而會令皇上心生厭惡。”
“與其告訴皇上,還不如將此事告訴太後。”
剪秋問道:“娘娘可要去給太後請安?”
宜修隨即笑道:“好啊,本宮也是許久沒給太後請安了。”
年世蘭那頭,自打禦花園回去就開始在屋裏丟東西,劈裏啪啦碎了一地,一屋子宮女太監全躲在了門外,就連頌芝,也是站在門口不敢規勸。
“劈啪——”又是一聲,上好的青花瓷花瓶就這麼變成的碎瓷片,連帶剛走到門口的江太醫都嚇了一跳。
娘娘不開心,頌芝也沒好氣:“娘娘正在氣頭上呢。”
“微臣是來給娘娘把平安脈的。”
頌芝正不知如何去通報年世蘭,卻聽年世蘭的聲音從屋裏傳來:“是江太醫嗎?進來吧。”
年世蘭這才在榻上坐下,頌芝趕緊招呼人收拾狼藉的地麵,江太醫則提著盒子進到屋裏。
江太醫是兩兄弟中的江誠,也就是大哥,他一直為華妃請脈,但還是有些戰戰兢兢。
“娘娘鳳體無恙,一切安好。”
一成不變的話,卻不是年世蘭想要的答案。要說前世不會懷孕是因為長期受麝香影響,那麼如今她已經小心翼翼避免再用歡宜香,總該能懷上孩子了吧。
她忙不迭問道:“既然安好,那何時才有胎氣?”
她一問這話,太醫就支支吾吾,默不作聲的樣子和前世一般無二。
年世蘭極其不甘心。“富察貴人都已經有孕了,本宮當初小產也是四年前的事情,就算有些傷身,調理了這麼久,也該沒早已複原了。”她就差沒脫口而出,她都已經不再每日用歡宜香了。
“娘娘身體康健,要等佳音也是指日可待,期間娘娘還要好好保養身子才好。”
這些套話,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拿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她又泄氣地擲於桌上。
“太醫院一切還順利嗎?”
江誠鬆了口氣:“托娘娘洪福,一切無恙。”
“本宮沒有虧待過你,你對本宮也不要有半點欺瞞。”年世蘭意有所指,“你雖然拿的是皇上的俸祿,但本宮若想處置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你若知道什麼,有半點欺瞞,便是看不起我年世蘭,要和我過不去。”
“微臣對娘娘忠心耿耿,不敢忘恩,微臣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江誠慌忙跪下。
華妃娘娘難道知道了歡宜香的事?
十有八九是這樣,若不知道,她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來。可皇上再三叮囑太醫院的人不得透露此事,他若說了,自然人頭不保。但華妃也不是好惹的主,他若不說,也沒辦法保全自己。
江誠猶豫再三,終於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華妃娘娘……”
兩個不同的聲音異口同聲響起,一個來自江誠,另一個卻來自門口。
蘇培盛不知何時已經進入屋內。
“華妃娘娘,皇上請您去趟延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