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臉弄幹淨，一臉鹹死了。”洋蔥砸吧嘴回味了一下，掏出了和對方一樣的手絹用力擦還呆呆流著鼻涕的湯圓圓的鼻子。
湯圓圓老實地伸著臉由著洋蔥擦，直到鼻子被擦成馴鹿。
“接下來不許哭！再哭再咬！什麼毛病啊多大個事兒啊！”洋蔥色厲內荏地戳湯圓圓的腦門。
沉默了會兒，湯圓圓終於理清了思路：“你怎麼來了。”
“追來的啊。不過來你回得去？錢包在書包裏呢，書包在唐豆豆和黃寶莉那裏呢。”
“你的呢？”湯圓圓打量了下附近，“這是哪兒啊。”
“你別管我，我有貼身私房錢。”洋蔥得意地翹了翹腳，隨後反應了過來，“不對啊，你轉移話題呢！別管這些，我是踹了人家的自行車過來追你的，怎麼也回得去的，再說這車是循環的，問也問得到站啊。”
湯圓圓抽了抽鼻子：“你個小偷，踹人家車子。”
洋蔥扯著湯圓圓的耳朵吼：“還不是你跑了！我不追你能踹人家車子麼！=皿=#”
“小偷。”湯圓圓已經放鬆了下來，微微彎了嘴角。
“你再跑，再跑跑試試！小偷算什麼，搶劫我也能幹出來！到時候你就是唆使犯，同罪！”洋蔥又開始戳湯圓圓腦門，“好，開始吧，我們說說今天這事怎麼辦。”
湯圓圓吸了吸鼻子開始認錯：“我錯了。”
良好的認錯態度讓洋蔥很受用，他搖頭晃腦地拍了拍湯圓圓的後背：“嗯，知錯能改就是好同誌。”
“其實我不是有心這樣的，我根本就不想離開你，也不是為了和大叔一個班才這樣的……”湯圓圓努力組織著語言，“嗯……大叔雖然是好人，但是大叔和你的話，我更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不是這樣的，不是為了去大叔班才故意考差的。”
到底是未來的文字工作者，湯圓圓已經消除了洋蔥的情敵隱患，初步安撫了洋蔥受傷的少年心。
“然後呢。”洋蔥火消了一半。這次暴走事件裏，吃醋的比重占了一半以上。
“我討厭一班的氣氛。除了你，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大家都隻是拚命學習，相互提防，每天都死氣沉沉一點意思都沒有。以前就算是畢業班，豆豆和寶莉好歹都在，我們一起還是很開心的，至少上學還是很快樂的事。但是現在除了語文課，完全沒有意思，所以我不想學。”
洋蔥沉默，圓圓說的都是事實，死氣沉沉的重點班的確很沒勁，讓人打心眼裏覺得壓抑。他也不喜歡。
“還有數學，你知道的，我以前就不喜歡數學，連背乘法表都背了很久。對了，乘法表還是你教我的還記得嗎？我不知道學這個幹什麼。反正我家店裏的帳到現在為止還從來沒算錯過，我覺得夠了。”湯圓圓攤開手凝視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你看，這是雙做點心的手，也是寫東西的手。我覺得它們能做這兩樣就已經很滿足了。”
洋蔥拉過湯圓圓的手，用自己帶著琴繭的手指輕輕描摹著指尖的形狀，最後貼在一起比長短。
洋蔥原以為圓圓會和他一起慢慢長大，做一樣的事，永遠在一起。然而這雙幹淨沒有任何傷和痕跡的手，也許要去做別的事，也許有一天會因為做別的事而和自己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