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遊一愣，一抬眼看到戚老二肥肥的臉，眼珠子就快跳了出來，“那個，師傅……我……哎喲！”
朱子遊話還沒說完，戚老二又是一掃堂腿。這回，幸好朱子遊躲得快，人都爬到了欄杆上。
戚老二眼皮一翻，又追上去。
小魚看著這一老一少在船上飛來爬去，也是無語。她都沒有折騰好嗎？一個個的，各種身份，還瞞來瞞去，她都頭疼。
小魚撫了撫額頭，閉目休息了一會兒，腦子稍微清明了，這才看向這一片茫茫的西海。
皎潔的月光隨著夜風和海浪微微蕩漾，耳朵裏，海水清響，帶著幽幽的遠意。
西海，西海……
這無盡的夜，無盡的水，這幽遠的海浪聲……小魚仿佛看見海麵上，一個縹緲的紅色身影，淒淒立在那裏，翹首顧盼著遠方，像是在等未歸人。
大約是等的時間有些長了，仍然不見來人，那紅衣姑娘轉身，幽幽往遠處歸去，身影越來越模糊。
“十一……十一！”
小魚叫喊著從夢中驚醒。
“怎麼了？”朱子遊和戚老二都被她這一陣叫聲弄得停住腳步，圍繞在她身邊。
小魚有些迷糊地揉揉眼，知道自己剛才是做夢，她晃了晃腦袋，搖頭表示沒事。
可朱子遊卻認真了。他剛才分明聽見她口口聲聲喊十一。
十一，可是天帝的十一公主明芳？可是……她的前身？！朱子遊心裏猛得一驚，他從前關於小魚的所有都是猜測，可此番……朱子遊側過頭去，若有所思地看著師傅。很顯然，師傅也跟她有著同樣疑惑，也正仔細地盯著他。
而戚老二疑惑更大！
這麼些年，他早已經不管天界之事，潛藏在這人間瀟灑。他早便聽到不二山的太山和散人養了個可寶貝的女弟子，他雖好奇，卻也並未拜訪。
可此番機緣湊巧……相處下來，他卻覺得一起都有那麼一點兒不可思議。這蠢笨蠢笨的丫頭，怎麼就能闖地陰潭奪混元塔？怎麼就能遭到天界打擊？還派了天兵天將？這陣仗……戚老二肥嘟嘟的臉抖了抖，眼睛裏透著一股子精光。
“臭小子，你告訴我，這笨丫頭是？”戚老二歪著頭，悄悄地看向自己這早已經放養一千多年的不孝徒弟。
為了不讓小魚聽到，他聲音放得極低。
朱子遊看看他，又看看絲毫未曾察覺自己淪為被議論對象的小魚，他內心很是掙紮了一番。
可是，這麼大事情，不跟師傅說？
朱子遊做不到，何況，這麼大事情，真要如他一直以來猜測的這般，他也兜不住。
朱子遊吞了口口水，這才湊近了戚老二，在他耳邊小心嘀咕了幾句。
可就這幾句話的功夫，戚老二已經臉色暗沉，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子。
這兩個老道士，膽子可真大啊！
難怪當初怎麼都找不到十一公主的真身，可是，十一公主當時三魂七魄都被打散了，哪怕是天帝親自出手，也聚攏不了全部的魂魄，這兩個老道士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