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世上什麼人膽子最大,答案絕對不是什麼夜走墳場的盜墓人,也不是專做死人生意的棺材店老板,更不是什麼殺人如麻的儈子手。膽子最大的是女人,是宮中的那些看似嬌弱的女人。她們一生與鬼魅相伴,到最後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人還是鬼。“多少達官顯貴想著法子的把自己家的女眷往皇宮裏塞,還不是為了有天能攀龍附鳳,憑步青雲。明明都是衣食無憂,卻看不得人家的閨女得寵,偏要把自己的也推進去插上一腳,為了一己私欲斷送了多少女娃的幸福。無論宮裏宮外都是群喂不飽的餓鬼!!!”這是淑妃這麼多年在宮中聽的最真的話。
和她說這番話的,確是一個瘋瘋顛顛的失寵妃嬪。那是她最後一次在宮裏出現。淑妃漩青當時就躲在房梁上看著幾個太監割了她的舌頭,把她抬了出去。長長的血痕和含糊不清的撕喊,差點讓還是秀女的青兒昏厥,這種場麵她是沒見過的。雖說王府也不是什麼幹淨的地方,但好在自己是阿瑪的掌上明珠,這些事都對她也有所避忌。這麼多年也總算活的清淨。可現在,剛剛那個活生生的美人已經滿臉是血,猶如陰間的索命惡鬼,淒慘的**。如果不是他,或許自己當時就和那個女人一起被處決了。淑妃又想起那個抱著她躲上房梁的男人。
這麼多年皇上不是對自己不好,相反可能比別的妃嬪還更多幾分寵愛。
可女人的心一向難測,青兒至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在找尋那個人,或許他隻是個大膽的飛賊亦或是某個娘娘找來對付其他妃子的刺客。總之他應該早就離開宮中了,決不會等著她把他找出來。
可是青妃還是不死心,有時在夢中驚醒感覺他離自己好近。就猶如當天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一樣如此近,如此近。宮中的女人最多的就是時間,淑妃大多用這些時間來懷念,懷念過去,懷念她是如何跌跌撞撞的從那群鬼魅的衣裙下站起來,又是如何把自己也變成另一個鬼魅的。也隻有回憶起那段少女時的情愫的時候,她才真的覺得自己還是有血有肉的人。
“娘娘,靜妃娘娘求見。”小諾子打斷了漩青的思緒。淑妃皺了皺眉,示意小諾子請她進來。
“妹妹,怎麼不舒服麼?”靜妃見璿青輕撫額頭,“妹妹頭痛病又犯了?”
靜妃頓了頓,叫身邊的婢女都退下。自己上前來幫漩青按摩。青妃也沒有抗拒,女人和女人,敵對或者聯盟。這宮裏靜兒和她卻仿佛親姐妹般相互扶持。
“妹妹,是不是還為前幾天那個華貴人的事頭痛?”靜妃一提到這事就恨的牙癢癢。“擺明了是那個德妃指使的,否則一個小貴人怎麼敢栽贓陷害你。”
“姐姐也務須生氣,這宮裏的事,有多少是能查清的。還不是出了事,找個丫頭擋著就過去了。這麼多年咱們看的少麼?”
“哼。那些貴人答應也都是蠢,想借她上位哪有那麼容易,到頭來還把命搭進去。”
“她們自然不傻,隻是沒想到姐姐如此聰明,能夠識破她們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