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門口。
景雲帝正側躺在臥榻上假眠。
小信子不敢大喊,忍著興奮勁小聲喚道:“皇上,皇上?”
“恩?”
“外頭已經弄好了,元公子讓奴才請您過去。”
景雲聽聞沒做聲,暗想他還真做出來了?
緩緩睜眼,不安與期待同時絞雜在一起。
遲見禦書房的南窗口亮如白晝。
不尋常的現象使景雲原有的睡意醒了大半。
“皇上,元公子可厲害了,這廊道被照的通亮,完全是他一人想出來的。”
“小信子。”
“奴才在。”
“你以後就跟了元公子吧。”
聽聞小信子不但沒高興,反而連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信子願意一輩子服侍陛下。”
“誰讓你跟他一輩子了!朕是讓你監視他。”
雖然程闌安排了探子,可畢竟是遠處,觀察不到什麼。
要看一個人的細節部分還要從旁入手!
“可……監視……”
“怎麼?才幾天就和別人那麼親了?”景雲挑眉,什麼時候小信子也變的婆婆媽媽了。
“不是,不是的皇上。隻是元公子品行端正,奴才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要監視他。”
“叫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難不成讓我說朕對他起了興趣,想找個貼身人選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哎……這元博文也倔強的很,先不提他是打哪來的。
就他那脾氣,若是落在前朝皇帝手裏,早死過幾個來回了。
也隻有自己怪,怎麼他越衝自己就越來勁。
他們,定是八字不合!
罷了,皇宮呆久了人也乏味,若有新鮮事,活絡脛骨也好的。
“走吧,隨朕看看去。”
一甩手,景雲雙手握在背後,挺胸半仰頭,儼然是皇帝的威嚴樣。
景雲原沒料到博文真會把整個廊道照的通亮通亮,畢竟才一天時間,若是常人想也要想好幾日。
博文站在廊道的一頭,欲迎接皇帝。
夜裏,背對著明亮的光線,臉部輪廓若隱若現,修長的身材在光下更顯得神清骨秀,風雅宜人。麵目雖帶幾分憔悴,卻情韻盎然。
許是累過頭了。
景雲見著步伐竟有些混亂,時快時慢,想早些走過去卻又想促足多欣賞會他的形貌。
“想不到元公子真做出來了。”
景雲感歎著終是走到博文跟前。
也不知為什麼,一見他原先再怎麼怒的脾氣也提不上來,楞楞的隻能借滿廊的光亮來讚歎博文的出奇。
真神奇,隻靠十盞燭燈竟能讓百米的道路明如白晝。
抬起頭,眼角刺來一陣光線,景雲下意識眯起眼,緩了下漸漸張開,看清了竟是麵銅鏡。
左右細一看,發現同樣的鏡子有好幾麵!
排列成不同的角度反射燭光。
妙啊!
原來銅鏡還能這麼用!
“皇上……”小信子在旁提個醒。
博文已經靜候多時了,皇上卻在發楞。
回神,景雲說道:“啊,不錯,不錯!沒想到元公子如此聰慧!”
“皇上過獎了。隻是略施小計。”
“哦?元公子的意思是你還有更多的奇想?”
“皇上把我看重了,博文隻是一介草民。”
“哦!?”
真隻是一介草民?
“元公子對外番似乎有許多看法,可否討論一下?”
外番?博文一懵,怎麼和他談起政事來了。
轉題也太快了吧。
誰知皇帝其實真是等不急了,外番的事拖一天,邊關士兵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險。
接其口,景雲征求起他的意見來。
想起先前對小信子提的事,博文笑道:“那些純屬猜測,陛下不必介意。”
“有時候,猜測的東西往往都會成為成功的關鍵!”景雲回道。
“可能吧,但猜測隻是種賭注,是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哦?此話怎講?”
“萬事都要有依據。如果人人做事都隻憑猜測,那世界還不亂套?”
“那依你之見要找到什麼依據才可靠呢?”景雲邊說邊想所有的可能性,再派人去邊關?或是派探子?或……
“陛下呆在皇城怎可能知曉前線的事呢?證據輾轉他人,真實性肯定大打折扣。要解決的方法隻有一個……去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