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個年輕女子。乍一看,和林雀倒有幾分相象。
“你們是——”
“別進來,一個都不許放進來!誰進來我就殺了誰!”房間裏傳出嘶啞的吼聲。程峰聽得皺眉:原本很斯文甚至帶些可愛童聲的音色竟變得低暗粗啞。他探頭往屋裏看,看到一個麵色慘白的女孩,長發被剪得七零八落,穿在身上的長袍睡衣又髒又亂。有個中年女人在旁邊抱著她哭得淚雨滂沱。“雀雀,別鬧了別鬧了!”
“咳。”程峰收回視線,對門口的女孩解釋,“林雀跟我約好了時間看病但她沒有來。我又聯係不上她,所以隻能冒昧的上門拜訪!”
女子麵露驚詫:“她肯去看醫生?”
歐陽平翻出林雀的病曆遞給女人。
女子看了看,哦了聲。還是擋在門口:“林雀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除了她媽和我,其他人一概不見。我是為你們好。現在她的瘋病很嚴重。”
“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
“我也這麼勸她媽媽。”女子回頭望著林雀歎氣,“但她舍不得女兒。林雀也不肯。差點鬧到割腕自殺!”
“喵~~~~”老白穿過縫隙跑進了屋裏。
“啊呀!不能進去!危險的!”女子急著進屋捉貓。
誰知老白停在林雀的腿邊,竟不動,隻是抬頭望她。
林雀也楞住了。她歪著腦袋,左歪、右歪,視線絞在老白的身上,猛地裏她跑進房間,出來時手中竟舉著一把閃閃的鋼刀直衝老白——“林雀——”
程峰躥上前飛快的奪下林雀的刀,把她摔到沙發上:“夠了沒!”林雀穿著長袍睡裙,被摔後很自然的扯下被撩高的裙子,眼淚糊了臉孔,撲到母親懷裏大哭。
歐陽平冷眼旁觀,此時,他拉拉程峰的袖子,招呼老白:“那啥貓?我們該走了。”
鐵門合上。老白還在門口回望,低低的叫:“喵……喵!”
沈暉走了出來,苦笑:“我都聽到了,情況很糟糕是不是?”
“呃。”歐陽擰眉,問他,“剛才開門的那個女人是誰?”
沈暉看了眼緊閉的大門:“她就是Rina。她和許涵、林雀是從小到大的好姐妹。”
“沈暉。”歐陽從袋裏掏出一包煙,看到程峰的臉色,笑笑,又收了回去。“你最好調查一下Rina。”
然而等不及沈暉再作排查,Rina死了。
程峰得知這個消息時,差點被腳下亂七八糟的電腦連接線給絆倒!
“死啦?怎麼死的?”
“被個瘋子刺死的。”渾暉心情極度鬱悶。
“瘋、瘋子——”程峰更驚訝,“別告訴我是林雀那女孩——”
“就是她!”
張口結舌:“有、有證據嗎?”
“Rina死在自己的臥室。而林雀拿著凶器在屍體邊呆了一夜!”沈暉歎口氣。“因為她是精神病患者,所以免於起訴。被強製送進精神病醫院進行治療。”
程峰說不出話來。
難道這三個好姐妹受了詛咒?兩死一瘋,人間慘劇!
“喵~~~~~~”老白穿過兩人的腿,踱到窗台太陽底下懶懶的舒展四肢,下巴著地的趴著,碧藍的眼淡淡的瞥過低聲討論的人,“喵~~~~~~”三起案件中真正看出端睨猜測到結局的,隻有它老白而已!
“但是在Rins的臥室我們意外的發現了很重要的東西。”
“——”程峰伸手阻止他再說下去,“讓我猜猜,是不是心理學方麵的書?還有胃癌方麵的資料?”
“沒錯!”沈暉露出訝異的表情,“你怎麼猜到?!”
唉!程峰歎口氣。套句被用俗用爛的話:他猜到了故事的開始,卻猜不到故事的結尾。
“從你對我描述許涵自殺的案情時,我就懷疑有人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謀殺了她。”程峰皺緊眉頭,“但是我沒有嫌疑人。直到林雀的出現,讓我有了線索。”
“林雀?”
“因為林雀扯出了Rina。她是一切問題的根源。”非常簡單的道理,“三個女人,一死一瘋。唯一還正常的人很容易就成為懷疑對象。也唯有她,才能做到不露痕跡的陷害林雀。但她絕對沒料到自己居然會死在被她親手逼瘋的林雀手上!這個,算不算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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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色係的裝修據說能讓人冷靜。但襯著醫生們的白褂子,卻顯得連溫度都低了幾分。
相較於以前的瘋狂,此刻的林雀一如她的名字,一隻美麗安靜的林中小鳥。
歐陽平拉過椅子坐在她對麵。
林雀抬眼看著歐陽:“你是誰?”
推推眼睛,歐陽微笑:“你的記憶很好。絕對不會忘記我曾經和沈醫生一起欣賞過你裝瘋賣傻的表演。”他輕輕拍手,“演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