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髯大漢冷笑轉身,“北威堂繆三山,特來代任師叔領教……呃,啥,宗師會?沒聽說過,什麼玩意。”
一邊說,一邊龍行虎步,走上前來。口中鄙夷之意,一覽無餘。
裘叔陵淡然一笑,“繆三山,宗師會你沒聽過,這個,你見過嗎?”攤開右掌,赫然是無極宗的引薦玉牌。當然,正麵相對,薦字那麵緊貼手心了。
繆三山一愣,麵現茫然之色,顯然不認識這塊玉牌。但這玉牌製作精美,顯然又非假貨,繆三山還是識貨的,茫然之色一閃而過,語氣卻已經軟了下來。
“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何處高就?”繆三山雙手抱拳,深施一禮。
“嗬嗬,繆兄,今日之事,繆兄既然出頭,我也不妨提醒繆兄一句,繆兄代人出頭無關大礙,可真要不識玉牌,嗬嗬,隻怕鐵腿老爺子到時可就抱怨羅飄秋教徒無方了。”
繆三山張口結舌麵紅耳赤,登時說不出話來了。裘叔陵這話,說的太大了。他到底是什麼來頭?而且這“極”字玉牌,真的沒有印象啊。可這玉牌,不像假的呀。別真是什麼……
繆三山不敢想下去了,但見裘叔陵一臉雲淡風輕,嘴角噙笑。眼睛看似看著自己,眼神卻又那麼的詭異,似是十分好笑,又似乎是壓抑著什麼,還赤裸裸的顯出一種無視。這人不簡單哪。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別看眼前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兒,可這半大孩兒無論言語氣度,那可都跟他的年齡覺不相符啊。
也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前來助拳無非是看在任旺發一直孝敬師傅的麵子。如今兩相比較,顯然置身事外比較好。心中計議一定,登時一寬,拱手道:“承蒙教誨,三山這就告退,師傅座前領罰去。”他自是不能就此一走了之,說是座前領罰,那就是請教師傅去了。要是有來曆師傅自然誇自己沒有魯莽行事。若是沒來曆,哼哼,到時候再找回場子,那也是簡單的事。
裘叔陵自是明白他話中之意,所以笑吟吟的看著繆三山連跟任旺發招呼也沒打,便分開人群疾步遠去,自顧回轉。心中兀自歎氣,第一次亮出無極宗的玉牌,竟然不識。到底是人太低級,還是無極宗名氣太小?哎,不研究它,先自踢館要緊。
任旺發卻早麻了手腳。任旺發這人,耍耍滾刀肉那是一絕,打打順風架當然也是一絕。可繆三山轉身這一走,樂子可就大了。裘叔陵的話誰都聽得清清楚楚,那是相當的有來曆,而且來曆大的嚇人。不然,怎麼北威堂繆三山一見那信符,話都不多說,轉身就走呢?顯然惹不起啊。
繆三山惹不起,自然代表著北威堂惹不起。可北威堂就是旺發武館的幹爹啊,幹爹都惹不起了,幹兒子非還拿雞蛋往石頭上碰,那不找死嗎?
哎呀呀,倒黴啊,我任旺發一輩子打雁,誰料到竟然被一幫子小雁啄了眼啊。這群半大孩子,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啊。謀奪我旺發武館,就是謀奪我秀水街的基業啊。繆三山能退,任旺發不能退啊。
不但不能退,還必須要上啊。不然,人家老大可說了,卷鋪蓋卷走人的是我任旺發啊。而且,手下人誰也指望不上了。金牙被冷了心,大水那兩下子上去也白搭,錠子被射了肩膀,槌子要出去,人家定然弓箭伺候。娘的,弓箭都用上了,踢館用上了遠程利器,還真是有備而來啊。
事到臨頭,依靠全無,任旺發倒也迸發出熱血激情,雄赳赳的大步而出,直奔賴塵而去。賴塵毫不示弱,你赤手空拳,我也空拳赤手,非打趴下你不可。當下采取遊鬥戰術,仗著身手靈活,把任旺發耍的那叫一個團團轉,混混亂,大口喘,小口咽。比猴子還靈活的賴塵,東掏一把,西踢一腳。南北遊走,上下閃躲,就是不跟肥壯的任旺發正麵相撞。任旺發三板斧下去,勇勁一退,越發的力不從心,渾身肥肉亂顫,呼吸粗如老牛,心肝亂跳。數九寒天,汗流浹背,那叫一個熱氣騰騰汗遮眼,氣喘籲籲腿腳軟。揮拳無力心急忿,上場容易下場難。
賴塵東跳西蹦,見任旺發步伐已亂,氣喘如牛,知道他久戰乏力,時機已到。當下矮身閃過他的雙風貫耳,轉到任旺發身後,順水推舟的在後背給他來了一個頭槌側靠。任旺發收不住腳,咕咚一下,倒在地上。
“啊,勝了。旺發武館,是我們宗師會的啦。”賴塵一蹦五尺高,興高采烈,喜不自勝。
呼,終於勝了,打一頭肥豬都這麼久,好玄啊。裘叔陵也抹了一把汗,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