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莫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亞索翻了一個身,從葉子從溪水中取來水一滴滴地滴在亞索的嘴唇上。亞索慘白的麵色好轉了一些,提莫從周圍找來一些藥草,石頭搗碎,敷在亞索的肩膀上,也不知道約德爾人的方子用在人類身上管用不管用。
過了許久,亞索緩緩醒轉過來,眼前依舊一片漆黑,才發現,原來天已經黑了下來,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要下一場大雨。
亞索右臂已然疼痛撕裂,俯頭看時,血已經不知道何時止住,上麵有敷好的藥草。這是誰做的?亞索心中有些疑惑,俯頭拿起地上的劍,用劍撐著站起來。
“你醒啦?”不知道從來傳來一聲,聲音如此熟悉,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亞索低頭看時,一頂軍綠色的小帽子,手裏握著一柄吹箭筒,正是提莫,“你怎麼會在這裏?”亞索問道。
“沒有我你早就死了。”提莫淡淡道,“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救了我?”亞索有些驚訝,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肩膀上的藥草和繃帶,“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這就是我們約德爾人的本事了,我們對地形很敏感,而且因為我們身材矮小,所以我們可以通過任何的障礙,找到最快的捷徑。更何況你受了傷,跑也跑不快,所以我能夠很快地找到你。”
亞索神色黯淡,倚樹看著提莫問道:“你也相信我殺了掌教嗎?”
“我要是相信,怎麼會救你?”
提莫將手中的搗碎的藥草再一次敷到亞索的胳膊上,說道:“他們為什麼懷疑是你?”
亞索歎了一口氣,靜靜地說道:“長老死於禦風劍術,狂風絕息斬,道場內的其他弟子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這一招。上次道場的比試,大師兄雖然使出來,但是卻自損經脈,說明他對這一招並沒有掌握。而這一招我早已經是爛熟於心。因此他們懷疑我理所應當。”
“不可能是你。”提莫說道,“上次我來拜訪掌教,我能從掌教的目光中看出他對你的喜愛,而且你負傷將死,如果真是你做的,你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提莫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要回去了,天已經不早了,一場大雨就要來了,我若離開太久必然會被他們懷疑,而且我借住在道場,如果讓他們知道我救了你,勢必會引起不少的麻煩,你自己小心,諾克薩斯的餘孽還沒有清掃完全,自當保重。”
提莫說完,從竹簍裏扔出幾顆小果子,說道:“這是我在你昏迷的時候在山上采的,沒毒,你先暫時充饑。我們暫時告別,不日我要帶領族人返回約德爾大陸,這裏還有一份瓦羅蘭大陸的地圖,也一並送給你,你保重。”
亞索此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了滿腦子的話最後就剩下“謝謝”兩個字,他目送著提莫蹦蹦跳跳地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遠方的雲,層層疊疊,天空像潑了墨的宣紙,龍飛鳳舞,亞索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又該往何處去。
“轟隆”一個驚雷劈下,豆大的雨點開始砸落在地上,亞索在樹下的這塊地方密林蔽天,雨隻通過縫隙三三兩兩的掉下來,不至於淋濕身體。亞索看著地上的果子,隨手撿起來一個吃了,一口下去,便覺味道酸澀,難以下咽,又想起以前在道場的日子,眼淚竟要下來。
身為一個劍客,頭斷血流,都不該似兒女情長那般,動則便以淚洗麵,可此刻亞索的境地難堪,心裏又想起難過的事情,伴著這天地之間的大雨,竟不自覺的哭了起來。提莫走之前還送了一副地圖作為禮物……
禮物!
亞索腦子忽然一震,手裏握著的果子砸在地下。
“劫!“
劫逃跑之前,說要說我一份禮物,難道便是指這個!他被世人冠以弑師叛教的罪名,而如今我現在的境地……和他又有何區別!隻不過我是受人冤枉至此,而他……可惡!這麼說,他和我交戰之時就已經知道掌教已死,而且隻要我回到禦風道場便會蒙上罪名,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不!絕不可能,劫一定知道真相,我定要找到他,讓他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亞索從地上拿起掌教送的幻影之舞,緊緊地握在手裏,發誓定要查明真相,為掌教之死和自己的罪名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