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視地看了孫芮一眼,撒開挽著她的手,毫不留情地說道:“靠,姑奶奶真是給你臉了!還要臉不?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想開染坊,問過你夏姐姐的意見麼?得瑟,還給我得瑟,想死了吧?”
孫芮換了一副討好的表情,笑嘻嘻地說著:“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姑奶奶就繞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就這麼容易饒了你,豈不是太沒有原則了麼?”
“小的給姑奶奶唱歌,小的賣藝賠償,小的願意終身做牛做馬地報答姑奶奶,姑奶奶您就大人大量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身邊側坐著兩眼巴巴望著我的孫芮,冷笑一聲,說道:“去,先給爺唱兩首聽聽,這小臉兒長得倒是挺標致,這小嗓子就不知道如何了。”
孫芮喜滋滋地走到點歌台邊點歌邊說著:“好嘞,您就瞧好吧,就咱這小嗓子,那可一點兒不比小臉標致喲。想當年,奴家不滿六歲就被賣於青樓,堅持賣藝不賣身,所以打小就練就了一副好嗓子。”
“孫芮你快別丟人了!才六歲你就賣藝不賣身了?你怎麼這麼早熟呢?你這麼早熟的人當初怎麼就沒頂替了薛凱琪去當個女一號呢?還打小練就了一副好嗓子,是嚎跑過一個又一個的倒黴蛋兒才練就的吧?”
孫芮也不介意我怎麼說,點好歌就清了清嗓子嚎上了。她特喜歡唱張芸京的歌,對著我一遍遍的唱:“是男是女隨便你怎麼想……隻為他穿過一次的黑裙子……”聽得我膽戰心驚,連忙揮著手抗議道:“切歌切歌!”
孫芮表情有些不滿又委屈,卻也聽話的跑到一邊切了歌繼續下一首。
“讓我照顧你,麵對再大的風雨,也能勇敢做自己……”
孫芮的嗓子很有磁性,透著股子神秘的低啞,她唱著《偏愛》《沒那麼簡單》,一首接著一首,越唱越起勁兒,唱過十幾首之後,孫芮已經完全瘋了,同以往一樣點了許許多多的纏綿情歌,拉著我同她一起演繹歌詞裏那種纏綿悱惻的味道。
女人在一定的年紀果然是應該找一個男人結婚的,即使不結婚也應該談個戀愛,不然,興許就會變成像孫芮一樣神經質的瘋狂的女人。當屏幕上躍出《天仙配》的時候,我瞬間滿臉都黑線了。我一直都知道孫芮有些重口味,可是我真的無法想象她竟然重口味到了如此的境界,這該怎麼說呢,這簡直就是一個挑戰人類極限的女人。
我並不會唱黃梅戲,孫芮其實也不會,她就是瞎哼哼。我不願意奉陪她便一個人拿著麥克風變著腔調地一會兒男,一會兒女。
看著孫芮不太像人類的舉動,我感到一陣惡寒。她的一隻腳上穿著鞋,另外一隻卻連襪子都不見了,光溜溜的踩在茶幾上,邊唱歌便豪邁地飲一口酒,要多瀟灑有多瀟灑。唱到起勁兒處,她就隨著音樂肆意地扭動著身子,活像一隻沒有骨頭的蛇,滑不溜秋地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