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琰陪著葉琬兩人一道提著一大袋嬰兒用品繞過一條偏僻的街道,來到一條長長的小巷口,一路上碰著幾個拾破爛的老人,這兒看著有些破舊腐敗,但巷子裏並不十分雜亂,裏麵住了好幾戶人家,也不算寂寞。
葉琬敲了敲一家的掉了漆的鐵門,“請問有人在家嗎?”
沒多久,就見裏麵響起了嬰兒的哭聲,有女人衝外麵大喊,“麻煩等一下!”,隨即裏麵便有女人輕哄孩子的歌聲響起。
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裏麵露出一張十足滄桑的麵龐,她的眼角還起了不少細紋,神情也有些憔悴,她一見葉琬就大吃一驚,眼裏浮起幾分恐懼,“阿琬你——”
葉琬哭笑不得,她接過關琰手中的袋子,對他說:“你在外麵等我。”
關琰淡淡地點了點頭。
葉琬進了屋,屋子不過三十多平米,小的很,唯一一把椅子上還擺了口鍋,女人神色有些尷尬,葉琬卻不在意地幹脆坐在床上,女人便小心翼翼地給她上了茶,“阿琬,恭喜你啊,聽說你的服裝設計在巴黎獲了金獎了?還上了那個什麼周刊?”
葉琬點點頭,沒想到在國外獲了獎之後反倒引起國內的熱潮,對她的作品立刻高看一眼,媒體都稱讚她為新銳設計師,這讓她心底說不出是高興還是諷刺。
女人見她隻是淡淡點頭,隻好又開口,“聽說你的那個History
Voice的品牌現在也做得不錯?”葉琬隨口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麼?倒是你家孩子怎麼樣了?”便起身去看孩子,女人神情立馬變得十分緊張,“他還小呢——”一臉欲言又止。
葉琬見她這樣不由嗤笑一聲,“我說大姐啊大姐,你也太過草木皆兵了吧?別說關珷和陶真真的死跟我沒多大關係,就算有關係,那我葉琬也沒必要對一個奶娃娃下手吧?再說了,這孩子還是我外甥呢,我這個作姨的來看看她又怎麼了?”
關珷不僅是和陶父一起涉嫌提前獲取ZHY收購加國尼克森公司的□□消息並在紐約股票市場上操作,非法獲利上千萬,被米國證券委員會發覺,下了法院緊急令,凍結了賬戶,麵臨巨額罰款,還涉嫌從民間非法集資,甚至擾亂了金融市場,最終被媒體社會齊齊關注,甚至以前犯下的涉嫌殺人罪等等罪行都一並爆出,成功鋃鐺入獄,可惜在獄中還不老實,還沒來得及伏法就與獄友鬥毆而亡。
至於陶真真,她本來也沒想對她怎麼樣,畢竟那副可通古今的畫已經被關琰親自在陶真真麵前燒毀了,她再也掀不起大風大浪了,而且之前陶真真也沒有對她幹下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她也沒必要對關琰的恩人舅舅僅剩的女兒趕盡殺絕,可關琰卻說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陶真真原本想對她做的可是大周對女子極為殘酷的刑罰——幽閉,也就是要用木槌擊打女子腹部,然後人為地造成子宮脫落。葉琬這才嚇了一跳,她實在沒想到回複過往記憶的陶真真會變得這麼瘋狂,簡直是想讓人對她寬容一點都沒有辦法!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當陶真真眼睜睜地看著那幅畫燒毀後,就有些精神失常,那時候陶家也已經破產,陶真真在京城名望全無,再也沒有男人來追捧她了,關珷也已經進了監獄,程家更加不會再來理會她,她整個人變得更加瘋瘋癲癲,關琰還沒來得及對她出手她就在某天晚上跳河身亡了。
關琰對她的死是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畢竟從小到大他見的死亡還少嗎?葉琬倒是有點唏噓,在古代的時候她會更多的催眠自己那些個妃嬪不過是像NPC一樣的存在,死了也就死了,但現代給她的真實感卻強烈了許多,讓她多少有些感慨。
不過很顯然,眼前的吳菱是完全以為陶真真和關珷都是她弄死的了,一副怕她怕得要死的樣子。
“他們那都是咎由自取!你又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緊張什麼呢?”吳菱雖然有想要挪用公司資金,但畢竟沒有成功,而且公司也辭退了她,葉琬完全不想也沒必要對她出手。
吳菱的目光暗了暗,經曆了這許許多多她才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最應該珍惜的,可是如今她帶著孩子回到這個巷子,身邊卻不再有日日相伴的母親和妹妹了,就連隔壁的謝源哥哥一家都離開了,幸好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寶寶,她想到這不由神色溫柔地望向自己的孩子。
葉琬瞧她滿臉憐愛地看著床頭的寶寶,不由歎息一聲,“你不想回家看看弟弟嗎?”
吳菱一愣。
“弟弟已經兩歲多了,你這個作親姐姐的難道不想見見他嗎?”
吳菱神色黯然,她當然很想母親還有弟弟妹妹,可是她知道母親一定還在生自己的氣,而她更沒有臉去見葉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