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大一,楚晟研二時,我發現了楚晟在集郵,那是他除學習以外唯一的愛好。盡管,當時的我隻能看他的背影,盡管,每一次相遇,都以陌生人的身份,盡管,他從來不看我一眼。但是,我了解他,他每天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吃什麼樣的飯菜,我都有記錄。甚至為了跟他寢室的趙寬買他大一時的一張照片,我花光了一個月的夥食費。
愛他所有的愛,當我的愛成為一種習慣,我原來越不想讓他知道。我知道,我們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我想用盡自己的花樣時光來暗戀他,我承認,有時我連對自己都很狠!
為了幫楚晟收集一整套歐羅巴,我站在林傲的辦公樓前等了4天,在他家門外等了8天,將他出行的車子擋在路上19次……終於,在一個雨天,林傲讓管家把我領了進去。之前我已經在雨中站了一個多小時。
因為迫不及待,剛進到客廳我就說要買他的歐羅巴,他止住了我。此刻,我才發現了自己的落魄,一番清洗後,喝了碗薑湯。我才坐在了林傲麵前。我不敢妄自開口了,這個男人氣場太盛。林傲隻是喝著茶,當時我不安極了。
林傲是林梓男的父親,是一個古玩收藏家,他深愛集郵,深愛那張歐羅巴。而我卻為了自己的私心去逼他。以至後來,拿走了那張郵票時,集郵冊裏的那片空白刺痛了我原本難眠的良知,他和楚晟一樣執愛著歐羅巴,甚至更愛。
一直坐了一個下午,林傲的目光時不時的掃過我,而我的心狂跳不止。
終於,做了三個小時後,他開口了。
“我首先是個商人,而後是個收藏家。”
我擔心的問題,第一個先跳了出來,我打開背了許多年的帆布包,滿滿的一包錢呐。但是一元,十元的居多,有幾十張一百元的,還有1角的,5分的,甚至1分的硬幣。我並不富裕,這些已經是我能拿出的所有。
“這裏有一萬三千八百九十六元三角八分整……,我知道這遠遠不夠,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湊夠的。”我又是不好意思,又是著急。
林傲突然笑了,後來他說聽我一口氣念完那包錢的數目,那麼長,以為那裏裝滿了全世界的財富。
“我可以把歐羅巴送給你!”林傲接下來的話讓我瞪大了眼睛,我眼睛本來就大,這一瞪可是逗樂了林傲,原來,像他這樣的有錢人也可以是隨和的。我不知道歐羅巴的價值,但我明白它的珍貴,不然楚晟不可能花了一年的時間也沒能找到。一張無法用錢去衡量的古郵票,載著一個人的信仰。那一刻,我確定,這張郵票裏有林傲的信仰和感情,不然他看著這張郵票不會那般憂傷。他肯定在舍不得了……多年後,我才知道,他的確是舍不得,不過他舍不得的是對一個人的感情。
接下來,談到了林梓男。林傲的兒子,酷愛賽車,卻不幸在一次比賽中,由於腰椎中樞受損而下半肢癱瘓了,在醫院裏住了一年之久,現在的林梓男自暴自棄,脾氣壞的不得了。
林傲說,他很欣賞我不放棄的纏勁,從來不對自己努力的事情失去信心,可以一次次的接受失敗。我吐了吐舌頭傻笑,我其實是固執,也因為我這種固執後來可是害慘了某人啊。
突然明白了他起先說的商人的涵義。有些東西,不去說心會觸摸。說道這裏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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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拿著一束百合去醫院看林梓男,他將一隻碗砸向我,我沒有躲開。隻聽見一陣骨頭裂開的聲音,肩膀上便滲出了血。百合花被他撕成了一瓣一瓣的,撒了一地,我一個禮拜的夥食那,林梓男你個敗家子,比起肩上的傷,我更心疼碎了的百合。
第二天,我熬了雞湯給他喝,他卻直接從窗戶拋了出去,我急忙爬到窗口看,幸好沒有人路過。“林梓男,你混蛋,如果下麵剛好有人經過,你想過傷害嗎?”
第三天,我打掃衛生時,他將零食,點心撒了一地,我掃完一次他便撒了一次,重複到天黑……
第四天,我為他讀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他叫我滾,我卻一直讀完才離開。
第五天,我開始給他擦身體,這引起了林梓男的強烈不滿。他終於說了句像樣的話“男女授受不親!”我雙手叉著腰大笑,“林梓男,你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不會躺在床上一年不往起站的!”可能是這句話刺激到了他,他雙眼有些發紅,終於沒再說什麼。“其實,你也知道的,接受治療就有可能站起來,對不對!?”我溫柔的詢問他,不論我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來照顧他,我都希望眼前這個大男孩能站起來。
生命的美麗與珍貴,就在於它的無邪與無瑕,在於它的可遇而不可求,在於它的永不重回。林梓男你可知道?
……
每天我都淡然的做自己想要為林梓男做的事,不問他同不同意,每天都會有不同的故事,我們總會鬧不同的別扭。但唯一不變的是,我會按摩他的腰部與下肢。這是我特意到山裏與一位老中醫學的,不知是否有用,但我決定堅持。
認識林梓男的第32天,他已經願意出來走走,當然是我推著他。他坐在輪椅上好不自在啊……不知為什麼隻有我陪他的時候他才願意出去。
正值盛夏呢,我是習慣了穿牛仔褲和格子衫。
有一天,林梓男突然遞給我一個盒子說:“歐函,這條裙子,穿給我看……讓我看看老頭子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又有多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