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蘇景涵為水若冰夾了塊牛腱,笑了笑說:“錢什麼時候都能賺,但老婆和孩子是自己的,我當然分得出輕重了。”
水若冰還想說什麼,卻被門口傳來的門鈴聲打斷。
蘇景涵起身,曾世勳太太諂笑著往門裏麵看了下:“朵兒她在嗎?”
“她不在。”蘇景涵微皺了眉,站過身子擋住了曾太太的視線,麵不改色的扯起慌來。
偏偏家裏的小女人很不給麵子的喊了一句:“景涵,是誰來了?”
“蘇先生,我沒有惡意。”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曾太太臉上也不好看,“我是來向朵兒道謝的。”
“朵兒現在需要好好保養身體,但願你別說什麼讓她費神的話。”蘇景涵挑了眉作交代,才帶曾太太進去。
看到來人,水若冰覺得有點意外,但還是禮貌的說:“曾太太,請坐。”
“我說幾句話就走。”曾太太很清楚男主人對她的敵意,“我已經收養了一個侄子做義子,你義父——哦不,世勳也已經立好了遺囑,由義子繼承名下資產,我保有監管和將資產收回的權利。謝謝你給我出了個好主意。”
如果義子不孝,她可以收回資產,這樣就可以保證義子不敢做出格的事,她也可以安享晚年。
“不客氣,互惠而已。”水若冰那時也隻是想套消息,才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
曾太太略一遲疑,壓低了聲音悲愴的說:“世勳他快死了……”
“法院最後的判決不是還沒下來嗎?”水若冰覺得很奇怪。
“他病得快死了,癌症晚期……”曾太太難過得流下了眼淚,“他托我帶話給你,說臨死前想再見你一麵。”
是這樣嗬……水若冰沉默了。
“乖老婆,怎麼了?”蘇景涵洗了澡走進臥室,看見水若冰正坐在床上托著腮發呆。
水若冰摸了摸隆起的腹部,輕輕的笑了:“沒什麼。”
蘇景涵脫了鞋上床,把水若冰抱在懷裏,愛撫著她的頭發:“是不是還在想那件事?”
唔……好舒服。水若冰眷戀的享受著蘇景涵撫弄她頭發的感覺,輕輕的點了頭:“是啊……”
“那麼,你是不是願意去見他呢?”雖然是在問,蘇景涵卻極不希望水若冰說她願意。他可不希望曾世勳那種人來打擾他幸福平靜的生活。
水若冰為難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雖然知道曾世勳不是什麼好人,可現在他就要死了,她心裏還是覺得難過。
“那就先不要想了,先好好的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了再說。”蘇景涵繼續撫摸著水若冰的頭發,體貼的說,“如果你想好了要去的話,我陪你。”
他一定不想她去的吧?“景涵……”水若冰心裏覺得很感動,喊了一句,卻不知說什麼好。
“傻丫頭——”看小女人一副要哭的表情,蘇景涵點了她的鼻子,“乖老婆,來,老公抱著睡覺覺了。”
小女人不說話,隻蜷縮了身子,整個兒埋進蘇景涵的懷抱裏。
蘇景涵抱了她,下巴擱在她頸上,拉起被子把兩人包裹起來,伸手關了床頭燈。
房間裏,頓時一片黑暗。
半晌,小女人在黑暗裏試探著輕喊了一聲:“景涵?”
蘇景涵本來就也沒睡著,回應了一聲:“嗯。”
“明天,你陪我去,好嗎?”終於,還是決定要去了啊,她還是不忍心讓他死得有遺憾。
蘇景涵點頭:“好。”看來明天一早他得先去會一會曾世勳了,不管用什麼辦法,他絕不允許他傷害他心愛的女人……
因為法院還在審理階段,還沒有正式判刑,所以曾世勳暫時還被關在拘留所裏。
在拘留所裏,再次看到曾世勳,水若冰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曾經身份顯赫、名噪一時的商界巨頭,現在已經清減得不像樣子。水若冰簡直想不通,短短一個月時間,一個人怎麼會瘦成這個樣子。
蘇景涵一言不發,靜靜的坐著;一隻手在桌子下麵緊攥著水若冰的手,像是要提醒她記得一件事——他在她身邊,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