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靠在岩壁上,被歲月侵蝕的凹凸不平的質地摩擦著他的衣服,在靜謐到詭異的空間裏沙沙作響。
一瞬間,他的大腦迅速地運轉起來。
雖然外麵這個人長著和老癢一樣的臉,有著一樣的脾氣,但他不是。那一個個謊言無不真切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他從頭到尾小心地梳理了一遍根本發現不了破綻。
吳邪死死地盯著這張臉,突然,“老癢”的臉縮了回去,牆壁上碎小的石塊掉落下來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靜止在那具骷髏旁。
“老吳,我剛才不讓你進去,你就是不聽,隻能怪你自己太固執,你沒聽別人說過,有些事情,知道了並不一定是好事。”此時他的聲音聽在吳邪的耳朵裏說不出的詭異。
吳邪心裏咯噔一下,盡量讓自己不要顫抖。他娘的這個世界瘋了!粽子也好禁婆也好,都是聽說過再見過……可麵前的這他媽又是什麼?
未知最是讓人恐懼。
“你不是老癢……你到底是誰?”
老癢很古怪地笑了幾聲,“我是誰?我就是老癢,解子揚,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坐了三年牢的解子揚啊,你要不信,可以去查我的案底啊!”
去你娘的查案底,遇上你老子還不一定能囫圇著個兒從這出去!
吳邪冷笑一聲,“胡說,老癢的屍體就在我邊上,他死了已經有三年了,他根本沒出去坐牢,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老癢”的半張臉又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岩石間的縫隙裏,森然一笑,“不錯,他是死了三年了,但是我活著,有什麼區別嗎?”
吳邪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皺起眉頭一想,突然張大了嘴巴,結巴道:“我操,你不是人!你……難道是他物質化出來的——”
“老癢”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不說他是我物質化出來的呢?誰知道呢?我和他一模一樣,誰知道是哪個先哪個後?”
吳邪幾乎失控,撿起一塊石頭就朝他扔去,他的臉往後一閃,又說道:“老吳,其實我和他是一模一樣的,你不用介意。”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二十多年來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他感覺到血液在血管裏滾動著沸騰,極致的恐懼導致行為已經脫離了理智的控製,吳邪克製不住把所有的恐懼都發泄出來,大叫道:“當然有區別,誰知道用那種力量物質化出來的,他娘的是什麼東西!”
喊完這句話,整個人仿佛在一瞬間泄了勁……是啊,物質化出來了到底他娘的是什麼東西?麵前陰涔涔笑著的人和腳下的骷髏瞬間重疊在一起。吳邪小時候在長沙老家的農村裏長大,解子揚和他從小玩到上學的時候,就是因為無比的熟悉,往昔的記憶一並湧了上來,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如果腳下的屍體真的是老癢……不!就是老癢,他不能想象自己的好友被困在狹小的黑暗中那麼長時間直至死亡是什麼感覺,什麼都看不到,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對下一秒的恐懼糾纏了他無數個日夜。
如果被困的是我的話……想象中老癢所經曆過的事情被剛才困在黑暗中的經曆所覆蓋,在看麵前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不!我要出去!
吳邪的喉頭顫動著,努力吞咽下一口唾液讓自己幹得發澀的嗓子好受點,他得鎮靜。
“老癢”突然沉默了,臉色變得很難看,盯了他一會,突然猙獰地說道:“放你媽的狗屁,老子就是老癢,你和他是一路貨色,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