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瞳默然站在我的麵前，目光低垂，堅毅的唇緊緊抿著，幾縷黑發靜靜垂在他如刀雕石刻邊的臉頰邊。
每次看到他，我都覺得自己身心疲憊。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對他說，“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從你進宮的那一天開始，一切都已經跟以前不同了。你明白嗎？”我看他的眸子，漆黑如夜，牢牢盯著地麵，沒有一絲波動。
“就算我放你走，一切也都不同了。你可以跟別人說，我們什麼也沒發生嗎？的確我們什麼也沒發生，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除了你跟我。”我靜靜說著，“就算你回去了，一切也跟以前不同了。”
他的眼神終於閃爍了兩下。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往前走，問題是，你想往哪裏走。”我頓了一下，“不管你想往哪裏走，我都答應你。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唯一不允許的就是……離開我，除非有一天我不要你了。”我冷冷的把話說完。
小瞳，我沒有別的要求，什麼都可以，隻要你在我身邊，讓我可以看到你。
蕭瞳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我，一直空洞的眸子裏射出了讓我心寒的銳利光芒。恨我嗎？無所謂了……
“睡覺吧，你一定也累了。”我輕輕牽起他的手。
持子之手，與子偕老。哪怕是用強迫的，我不在乎。
一夜無眠，不管我什麼時候睜開眼睛偷偷看他，他的眼睛都睜著，在黑夜裏像閃耀的黑珍珠，讓我的心微微顫抖。
閉眼……
第二天果然來了個長胡子的老頭給我上課。我要人在中間支了張屏風，蕭瞳被我按在坐在桌子旁邊聽課，我跟若塵在旁邊……胡鬧=_=|||
因為若塵這樣的美麗又溫順的男人太少見了，我忍不住逗他，順便彌補一下在蕭瞳那裏得不到的脈脈溫情。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三個月就過去了，若塵跟我好的跟連體人似的，同出同時，一個碗裏吃飯，一個杯子喝茶，不管是誰看到都會覺得我最寵愛的人是他。
至於蕭瞳……那天晚上以後，白天基本上我不看他，他也不看我，什麼帝王之術都讓他學去了，反正我是懶得管的了，他有興趣就好。晚上跟我睡在一張床上的人還是他，隻不過淡的很，就差沒在床中間擺個裝水的碗了，我連他的手指頭都沒碰過一下。
很難說清楚我抱著一種什麼心理，反正覺得我跟蕭瞳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隔的不止是萬水千山那麼遠。也許是我很害怕再看到他碎弱的一麵，不想看到，永遠都不要再看到。
這天上完課，太傅走了，蕭瞳回過頭，跟我凝視他的目光對著正著。
他皺了皺眉，我一動沒動，腦袋枕在若塵的腿上枕的是穩如泰山。
有點奇怪，平時的時候蕭瞳都是一心埋在書堆裏麵，我跟若塵在後麵講話笑鬧他都充耳不聞的，更不會看我們一眼。
“什麼事？”我問他。
他淡然的看了我們兩個一眼，問我：“剛剛太傅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沒？”
“沒聽到。”我喝了口酒，古代人活的就是沒磁味啊，什麼壞習慣都被我養成了……
蕭瞳根本不在乎我聽到沒有，繼續說著：“太傅說邊疆有戰事。”
“然後呢？”我把剩下的半杯酒灌進若塵嘴裏，吻上他誘人的紅唇，把酒吸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有點變態的趨勢了。若塵被我的突然襲擊弄的嗆到了，臉漲的通紅，眉目含情的白了我一眼。
“我想去。”蕭瞳對我們兩個的眉來眼去全部無視，平靜的說著他要說的。
“咳咳！”這回換我嗆到了，我吃驚的看著他，“什麼？”
“我想去邊疆。”蕭瞳看著我的眼睛重複了一遍，眼中閃著我從沒見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