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與瑾薇都默默垂下頭去,不敢多言,她們二人見到了王嬤嬤這般落魄模樣,一旦被留在宮中,她二人怕是就再也不能在宮中服侍了。
太後將手中的翡翠佛珠一把拍在小幾子上,翡翠珠子瞬間崩落,在小幾子上,地毯上滾動著,“夠了!像個潑婦一般在慈安宮中大吵大鬧,虧得你還是宮中的老嬤嬤了,這點兒規矩禮儀還要哀家教你不成!哀家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將王太醫給哀家帶上來!”
“太後!”王嬤嬤聽聞王太醫的名字,如炸了毛的野貓,眼神驚恐的看著太後,身體控製不住的打起了哆嗦。太後能從一個小小的貴人坐到太後的寶座上,若說從未用過手段與心機,那是不可能的,隻是王嬤嬤從來沒想過,有一日太後會將自己的聰敏用到她一個嬤嬤身上。
“太後,一切都是老奴的錯,跟王太醫沒有關係啊!求太後饒他一命吧,老奴來生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老奴的哥哥家隻剩下這一棵獨苗了,不能毀在老奴手裏啊!”王嬤嬤此刻被嚇破了膽,膝行了幾步,跪到太後跟前,拽著太後的衣裙聲淚俱下。
宮中服侍的宮人大都跟太後久了,沒有將王太醫提上來,默不作聲的退出殿外去。
太後歎了一口氣,”當初是你自作主張將那孩子弄進宮來,你當初怎得不想想那是你王家的獨苗,你在宮中的日子也久了,這花無百日紅的道理,難道還看不明白?哀家當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看在那孩子還算老實本分的麵上。沒成想竟然讓你們這樣鑽了空子。這些年你這個侄兒替皇後辦下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情?你真當哀家的眼睛是瞎的嗎?哀家是老了,也倦了,厭煩了宮中的爭鬥,既是做了太後,便想著安安穩穩的過上幾年。可你們呢?最近愈發的肆無忌憚了,淩貴嬪被逼死在冷宮裏,蕙昭儀現在還在床上躺著,涵妃如今生死不明!你們還想做什麼?”
太後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繼續說下去,隻輕輕的擺了擺手道“去吧!再說下去,哀家怕是連你最後的體麵都保不住了!你好自為之吧!”太後說完,扭身進了暖閣,重重的關上了門。
瑾萱與瑾薇二人隨身服侍著,見太後隻愣愣的在塌上坐了,不聲不響,給二人嚇得夠嗆。
“太後,王嬤嬤也是受王家所累,並不是真的要背叛您,您千萬要想開些!”瑾萱遞上一盞茉莉清茶,小心翼翼道。
“哀家又何嚐不知,這人一旦有了欲望,便無法自拔了。當初哀家若是阻了那孩子進宮當太醫,也就不會有皇後安排他做事,王嬤嬤替他隱瞞的事情,弄得現在這樣無法收拾。她們人在局中看不明白,可哀家卻不知道皇上還能忍耐周家多久,不管怎麼說,皇上畢竟不是哀家親生的,周家這樣,要哀家百年之後如何跟先帝交待......”太後接過瑾萱遞過來的茶盞,抿了一口,道“也不知哀家現在阻止,還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