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神，必定是經過無數歲月的洗禮。
沒有任何人能一如既往地陪伴在他們身邊，無盡延長的生命如同噩夢。無論是伴侶，戰友，還是曾經並肩而立的人們，都總有一天會離開。千百年的輪回幾乎洗去了他們所有的感情，他們變得冷靜而淡漠。
或許隻有這樣，才能在亂世中博得那麼一席生存之地。
“今天去哪裏？”
能告訴我怎麼和一個吃貨講理智進食什麼的嗎？！
金雲這幾天閑得要死，竹裏館應前任老板的要求關門停業一星期，原因不明。明曜傻乎乎地卻意外的有危險，住在幾個夥計家都把夥計們整得痛不欲生，隻有留在他身邊還略靠譜一點兒。當然這也不算是非常靠譜：明曜愛吃肉，各種肉，並且基本不吃蔬菜。
金雲覺得自己快破產了，這貨養不起啊！肉價還尼瑪升升升！遲早有一天你餓極了得啃了我啊！
但是金雲每天都還是帶著明曜去到處吃。
今天去的是小吃一條街。
小吃街的店鋪都是短期租借的，恰逢現在是暑假，挺多大學生出來體驗艱苦創業的滋味。大多數都是技術水平不高的小吃，但因為價錢親民，所以人氣還是不錯的。
“這個很好吃，這個也是，阿雲要不要試一試？”明曜舉著墨魚燒在金雲麵前晃晃。
“不必了……”哎呦大爺不和你口味的都我吃了，現在還有毛胃口。
“阿雲……”
原本以為轉過頭去看見的又是軟綿綿的明曜，結果看見的卻是不知為什麼相當緊張的明曜。明曜攥著他的衣角手指抖啊抖指向另一個方向：“阿雲……那個人，用的是道術。”
金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拖去一邊隱蔽了。明曜說的那個人看上去也是一臉大學生樣，但是感覺卻完全不一樣，雖然離得有點兒遠，氣息無法分辨，卻能看出他所用的道術爐火純青。
金雲順著明曜的手指看過去，不隻是像，那人簡直就是個大學生，清清秀秀，戴個黑框眼鏡。他的攤子似乎是賣些炸銀魚之類的小吃，這樣的攤子街上挺多，可唯獨他那一家格外紅火，不少女孩子圍著那裏，一邊指指點點一邊笑。
好吧，金雲想這樣的原因都是那個人正在表演炸東西的特技。
首先是如同行雲流水般將魚倒入油鍋中，然後用濾網一樣的勺子將它們網起，甩到半空中。魚好像慢動作一樣落下來，然後“騰”的一下竄起一串一尺多的火光，再迅速過一下油，就成了。
“這頂多是大廚級別……”金雲忍不住吐槽，雖然這聽驚豔的，但是不用什麼天殺的道術，還是完全做得來的。
“你仔細看看他的袖口和領子，”明曜用手指指大學生模樣的人，金雲隔著這麼遠卻什麼也看不清楚“我不認識寫了什麼，但是應該一個是使時間延長的，另一個是點火的。”
“你神仙你還不認識……那你為什麼要躲著他？”
“聽著，”明曜把金雲拽過來“我們和他們一直處不來，我們是獸成的神，自上古以來就一直存在，但是他們是人成為的神，他們掌握著我們沒有的東西：文化、語言和字符。所以我們一直是向自然借力，而他們運用的是文字的力量，不是我們發明的，我們當然無法掌握。”
“喂等等……啥意思啊？你躲著他是因為你覺得打不過？”
“豈止是打不過！”明曜少見地激動了一下“他們根本沒有名符這回事兒，天劫也隻是針對於非人類成的神，要是人成的神他們能下凡，必定是上古的神仙，那絕對不是好對付的。”
“你好像……想起來挺多事情了……”
明曜疑惑地眯眯眼睛，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想告訴阿雲，就自然地說出來了。”
好吧……金雲揉揉明曜的毛，挺豪氣地站起來：
“我們上去打個招呼！”
事實證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明曜想的一樣難以相處，金雲上去和攤主打了個招呼，說有點事兒要向他提起，順便指了指他袖口上類似某種文字的符文。原先覺得攤主還會裝個傻什麼的，沒想到他馬上就答應了，並且遣散了旁邊的女孩子們，三個人找了個麥當勞坐下好好聊。
“阿雲，他不是神仙，隻是普通的青丘九尾。”
明曜的態度顯然不怎麼好，金雲不知道為什麼明曜會這麼不待見狐狸，也許是因為之前鬼市的那一單子，他到現在還記著仇？金雲頓時覺得以後再也不能把這人耍著玩兒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他一明白過來就麻煩了。
“是是是，爺您是神仙。”攤主叫莫可，大三學生，除了萌了點，吸引力大了點，其他方麵看起來還挺像正常人，不大像傳說中的狐狸一樣魅惑人心，哦，還有一點，他似乎對什麼神啊鬼啊的事情很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