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1 / 3)

安柏看著車窗外漸漸模糊的景象,心裏五味雜陳。這輛車的終點是A城的SG山莊,一家名氣頗高的四星級酒店,也是安柏即將要去實習的地方。身邊是自己同樣學旅遊管理專業的同學,實習是慣例,時間是半年。

想起昨天才剛剛離別的男友,安柏心中百般不舍,這半年不能相見的日子要如何才能熬得過去。酒店裏工作的艱辛,實習生不平等的待遇,都讓她對前方充滿了恐懼,不能逃避無法退縮的恐懼。

下了車酒店的負責人帶安柏和同學們去員工餐廳吃飯,那是安柏在SG山莊裏吃的第一頓員工餐,也是最好的一頓員工餐。吃完飯大家領了各自的行李,等候分配宿舍。宿舍樓隻有三層,前兩層是男生宿舍,三樓才是女生宿舍。

一個宿舍隻能容納一個實習生,安柏隻好一個人走進了充滿陌生人的宿舍。最角落裏便是她的床,沒有閑置的櫥子東西也隻能全部堆放在床底下。宿舍裏隻有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隨便招呼了安柏幾句就各自去休息了。被沒來由的壓抑感侵蝕著,安柏收拾完床鋪就逃離似的走出宿舍,站在走廊上給男友打電話。沒有抱怨,沒有撒嬌,隻是報了平安簡單說了這邊的情況。

當天下午培訓就緊鑼密鼓的展開,學盤頭,練習端托,行走,鞠躬問候……安柏覺得自己要被培訓經理整死了,胳膊練習到抽筋卻還是得不到解脫。疲憊的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安柏稍作休息趁著舍友還沒回來緊忙去打了兩壺水,她不想被孤立更不希望宿舍也變成自己的戰場。

舍友一個一個回來,安柏主動介紹自己,漸漸發覺其實她們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難相處。隻是超強度的工作讓每個人都不得不擠出時間來休息,對陌生人難免會冷漠一些。

為期一周的魔鬼培訓終於結束,安柏和幾個並不十分熟識的同學被分配到自助餐廳,應該算是比較輕鬆的部門吧,心裏有一點小小的歡喜。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這裏堅持半年,不如自己努力去適應。每天至少8個小時的高跟鞋她已經漸漸麻木,雖然開始的幾天腳痛的連路都不敢走;高強度的勞動量她也不得不一點點適應,自己本來就是免費勞動力嘛;應對各種客人也越來越遊刃有餘,包括某些不懷好意的大叔;在明白即便自己做得再好每天也要被扣掉幾分時,她學會了怎樣將分值降到最低……

安柏一直都在慶幸自己被分到自助餐廳,尤其是聽到同學說起自己被老員工欺負的時候。沒有利益的糾葛就沒有勾心鬥角的紛爭,自助餐廳是整個餐飲部裏提成最少的部門,唯一可以爭取的隻有每天一封超過30字的賓客表揚信。餐廳的同事之間都很和睦,雖然會因為某些小事爭吵不休,但畢竟還是一家人。

作為新人的安柏經常幫師傅在備餐間擦餐具,傳菜生金萌也在備餐間備餐盤,一次不經意間的說了一句,“你和我一個初中同學很像。”不記得旁邊是誰回了一句,“你這種和小姑娘搭訕的方法也太老套了吧!”她隻是笑了笑,低頭繼續忙自己手裏的活,心裏卻對這個人有了不錯的印象。

後來才知道他是A城某知名大學大四的學生,隻是來這裏當假期工,剛剛考完研,兩個月後回學校寫畢業論文。安柏並不了解他是怎樣的人,隻知道自己有什麼麻煩都可以找他幫忙,因為他絕不會推辭。通常都是嬉皮笑臉的埋怨著幫她解決各種麻煩,而她每次都說請他吃東西作為酬勞,可到最後都反了過來。他不反抗,她便心安理得的接受。

都說廚師是素質最差的職業之一,安柏所在的自助餐廳接觸最多的就是進進出出的廚師,時間一長慢慢地也就熟絡了起來。她的區域裏人總是比較少,偶爾會和廚師們聊聊天,討教一下做菜的秘訣。

和安柏最有共同話題的是西點廚師賈鵬,雖然他們的聊天內容多半是互相爭論。他們打賭,他輸了會親手做一個芒果慕斯給她;雖然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那種很討厭的人,但卻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他說的話卻是自己想都不曾想到的;過節的時候他會邀請獨在異鄉的她去他獨居的家中,而她,隻是當做玩笑的一口拒絕;無聊的時候她也會跑到餅房去找他,時候對的話可以品嚐到剛剛出爐的西點……雖然嘴上說他很討厭,卻不得不承認每天不和他吵上兩句就會覺得缺少點什麼,如同看似可口的菜肴卻忘記了放鹽,平淡的沒有一絲滋味。

實習生活的三分之一悠然而過,安柏已經慢慢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或許成長的代價就是失去那個總是身邊庇護著自己的人——金萌離職。

自助餐廳的全體員工第一次聚餐,亦算是為了給他踐行。大家互留了聯係方式,每個人都敬了金萌一杯酒,輪到安柏時金萌卻主動謝絕了,“女孩子在外麵盡量不要喝酒!”他笑著拿走她手裏的酒杯轉向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