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邱成宇忽然開口笑道:“小於也一塊去吧。人多了,每個人也能少些負擔。”
那個叫小於的年輕人臉色驟變,連連搖頭:“你……你和我爸去就夠了。反正東西少,兩個人夠了。”
“對對對,兩個人夠了。”
於叔連聲應和,眼睛望著邱成宇,內中滿是乞求。隻可惜邱成宇無動於衷,隻是笑而不語,直勾勾的盯著這對父子。
這時,屋裏的人都看出了氣氛不對。陸博光終究心腸好,站出來打起了圓場:“成宇,你剛回來,好好休息。還是我去領吧。”
剛說到這裏,陸離拉住了陸博光。後者狐疑的望來,他微微搖了搖頭,繼續將目光投向那對父子。
“於叔,小於。”
邱成宇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笑道:“咱們走吧。去晚了可就隻能領到粗糧了。”
於氏父子哪敢跟邱成宇走。兩人麵色蒼白,退到了牆角,大有我就是不出去的架勢。可惜邱成宇已經今非昔比。
他見於氏父子不肯跟自己走,笑嗬嗬的走了過去。他的笑容落在於氏父子眼裏,不啻於死神的微笑。
撲通兩聲,於氏父子跪倒在地。於叔一臉驚駭,哀求道:“我們父子倆都是被逼的。劉麻子的手下刀疤李找到我,要我把你帶到偏僻角落。這不能怪我。不這麼做,他們就要砍掉我兒子的手。”
這話一出,陸博光等人頓時明白了。張笑笑驚愕之後,頓時如同一頭發狂的母獅子,衝過去對著於氏父子拳打腳踢。
“你們為什麼這麼對成宇?為什麼?他得罪過你們?你們竟然陷害他。我打死你們這對禽獸。”
“笑笑,住手。”
邱成宇臉色變了變,隨即上前抱住了張笑笑。他瞥了於氏父子一眼,不由分說將張笑笑拖進了臥室。不一會,他走了出來,重新來到於氏父子麵前。他低下頭,忽然笑了笑。
“於叔,我沒怪你。你也是迫於無奈。和小於都起來吧。咱們去領配給。”
於氏父子哪裏肯信,死活不肯起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邱成宇放他們父子倆一馬。後者滿臉笑容,也不攙扶兩人,笑道。
“如果我要找你們報仇,進門的時候就動手了。都起來吧。”
說到這裏,他想了想,繼續說道:“這樣吧。我不去了。你們去把配給領回來。過後吃頓飯,前事一筆勾銷,怎麼樣?”
“好好。”
於叔如奉綸音,連忙點頭。看到邱成宇主動讓開了路,他連忙拉起兒子,匆匆走出大門,下樓去了。
倆父子到了樓下,確定邱成宇和陸離沒有跟來,這才大大鬆了口氣。這時小於心有餘悸的低聲提議道。
“幹脆咱們去投靠劉麻子得了。那個小白臉好說。可是那個陸離來頭不小,連部隊裏的人都過來看望那兩個老家夥。還替那倆老家夥提高了配給。咱們可惹不起他。”
“這樣也好。”
於叔躊躇片刻,一咬牙,同意了兒子的建議:“總之這裏是呆不下去了。”
……
陽台上,邱成宇小心翼翼抱著還沒滿月的兒子,細心的掖了掖毛毯,避免兒子受寒。陸離看著他滿臉幸福,沉聲問道。
“你真的打算放了他們?”
邱成宇在兒子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看似隨意的笑道:“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他們的死期還沒到。我總得顧忌一下我兒子。他還太小,見不得血。”
陸離愣了。他聽著覺得很是耳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聽過。想了想,沒找到符合的記憶,他也就作罷,陪著邱成宇逗弄剛剛醒過來,正手舞足蹈直笑的嬰兒。
逗弄了一會,邱成宇擔心兒子受涼,回到了屋裏。他走進臥室,卻看到張笑笑兩眼淚水連連,捂嘴抽泣。他連忙放下兒子,走到妻子身旁。張笑笑見他走來,心裏一酸,哭泣的罵道。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就這麼放過那兩個畜生?”
“笑笑,你聽我解釋。”
邱成宇陪著笑臉,溫言安慰張笑笑。無奈張笑笑得知丈夫被人害得差點回不來,哪裏肯好好聽他解釋。無奈之下,他隻好坐到床上,一言不發,等著張笑笑消氣。
張笑笑見他這副窩囊樣,心裏頭越發來氣了,哭得更厲害了。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耳旁傳來邱成宇幽幽的聲音。
“危及到你們母子的人……不是他們死,就是我死。”
張笑笑愣了愣,抬頭望著自己的丈夫。當看到邱成宇臉上帶笑,眼中卻是冰冷的殺意,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她意識到原本有些懦弱的丈夫經過這一次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時,陸離在陽台上聽到臥室裏邱成宇夫妻間的對話,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個名字。他臉色一變,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他……他竟然是邱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