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俏，聽說你來西安了，怎麼也不跟我打聲招呼？”牛衡硬著頭皮，將電話打給了喬俏。
“為什麼要跟你打招呼？”喬俏冷冷地說，“難道我被你整的還不夠嗎？”
“我想你誤會我了。”牛衡說，“你在哪兒，咱們見麵聊！”
老牛和喬俏還是在凱萊酒店的大堂吧見的麵。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托你的福，我又回來了！”
二人打起招呼來，空氣裏麵結了冰碴。
“你對我有意見，我沒話說，不過經銷商的事情不能耽誤。”牛衡挑明了來意。
“我對你有意見，當然不會遷怒經銷商。不過我忘了通知你，經銷商的事情，我全都落實完了。”喬俏說，“但是有件事情，我得跟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牛衡警覺地豎起了耳朵。
“為了保證咱倆以後合作愉快，”喬俏漫不經心地說，“從今天開始，我主外，你主內。”
“什麼意思？”牛眼憤怒地瞪向了喬俏。
“我的意思非常明確，”喬俏放慢語速，一字一頓地說：“所有的政策、資源都由我來談，你盡量不要插手！”
“老子不伺候你了！”牛衡火冒三丈，抬腿就走。
“想走？”喬俏起身說，“拜托你掂量下，是否走得起？”
牛衡一愣，扭頭看向喬俏，就聽喬俏說：“上個月，你打著發展零售店麵的旗號，向科盟申請了一筆費用，可是這筆費用很多店麵都沒有拿到；上上個月，你申請了兩百台的特價機，可是中標的品牌明明是HB……”
喬俏將一遝材料摔到了桌子上，斜眼看牛衡：“麻煩你說清楚，這些費用都跑到哪裏去了？”
“你來查我？”牛衡恨恨地掃視著一桌子的揭發材料，“看來你在背後沒少下功夫！”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喬俏仰臉冷笑，“之前不說，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
老牛萬萬沒有想到，喬俏把他做的，很多上不了台麵的事情查了個底兒掉。他心裏發虛，嘴上還在硬扛。“我承認，這些費用確實被我挪用了，但是我敢對天發誓，沒有一個子兒進了我老牛的腰包。所以，你愛怎樣，就怎樣，我欺瞞科盟不假，但是問心無愧。”
二人目光對峙，全都不再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喬俏突然毫無預兆地“撲哧”一樂，和顏悅色地說：“吵架怪累的，不如喝點茶，敗敗火。”說完，她倒了杯茶，遞給老牛，態度誠懇地說，“如果我說，這些事情都過去了，我既往不咎，你信嗎？”
“你說什麼？”老牛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喬俏處心積慮地搜集了這麼多的材料，居然會草草收兵？
“我隻是想告訴你，咱倆是合作夥伴，沒必要你整我，我整你。這些事情到此為止，我希望以後能跟你好好合作！”
老牛從喬俏的眼睛裏麵，又一次看見了真誠，他的口氣軟了下來。“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知道，如你所說，這些費用沒有一個子兒進了你老牛的腰包，你把它們全部用來壓貨了。”見老牛低頭不語，喬俏前傾著身子說，“牛衡，我們講和吧！你不是說過，如果廠商與總代不和，就會讓經銷商看笑話……”
老牛慚愧地抬起頭，想起自己如何對待喬俏，喬俏反過來又是如何對待自己，忽覺心裏很深的地方被什麼東西軟軟地觸碰了一下，難為情地看著喬俏，“別說了，都是我不好……”
牛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和他來軟的，尤其是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之前那樣對你……你還……哎！俺老牛對不住你！咱倆不打不相識，客套的話不說了，這次來西北幹嘛？不會是要推行你的獨代製？”
“怎麼，你反對？”喬俏問。
老牛不置可否地說：“這種模式有利有弊。優點是市場競爭程度較低，經銷商的積極性較高，廠商與經銷商之間捆綁得比較緊密。缺點是缺乏競爭，消費者的滿意度可能會受到影響。與此同時，經銷商對品牌的反控力增強。”喬俏點頭，牛衡繼續說，“就目前情況看，操作上有一定的難度，從經銷商的選擇，到對他們的管理，步步關乎成敗，這對執行力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做好了，省心省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做不好，經銷商占著茅坑不拉屎，你哭都來不及！”
老牛一針見血地直擊事物本質，喬俏驚喜地發現，他可比馮爽強太多了！
“那你支持西北實行獨代製嗎？”喬俏問。
“為什麼不？”牛衡豪氣地說，“把你在東北的成功經驗帶過來，我求之不得！”
喬俏真想擁抱老牛，她萬萬沒有想到，統一思想的路走得如此順風順水！方才還是冤家路窄，一山不容二虎，轉眼間就惺惺相惜，英雄所見略同。真是此一時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