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上揚的嘴角僵住了,她好像瞬間就從童話世界被拉回了現實裏去,從頭到腳被從天而降的冰冷聲音徹徹底底的淋了一盆水,這水甚至還像是從冰窖裏剛取出來的,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唐星覺得自己仿佛是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小婦人,李楠竹略含慍怒的眼神讓她覺得很受傷。盡管連自己也懷疑著一些她個人對待蘇徹的實際意義,可她還在為李楠竹的不信任感到同樣的難過。
她和蘇徹之間,根本就沒什麼。
他幹嘛要用這種“被背叛”的眼神看著她?
“唐星,你為什麼從來沒有那樣對我笑過?”李楠竹勉強的保持冷漠的笑容。
他的左手拿著一本某某社出版的雜誌,而漸漸因為用力捏緊的拳頭,把可憐無辜的雜誌好端端的攥皺了,紙張被收緊在拳頭裏的哢嚓哢嚓聲在唐星耳裏變得極為敏感。
李楠竹在生氣。
所有的狀況都表明,他正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你是誰?”蘇徹不合時宜不明真相的開口。
“我?我是誰?我是她的男朋友,你呢?你又是以什麼身份站在她身邊的?”
李楠竹將蓄勢待發的怒氣轉移到了蘇徹的頭上。李楠竹一向自詡自己很少不理智,但自從和唐星談過以後,他就努力不去想唐星,為自己定下了高考目標,隱忍著所有的不對勁,隻為了唐星的那一句“我等你”。
可現在又是什麼?
如今的場麵便顯示了一個殘忍的“假象”。
那就是唐星並沒有等他,而且迫不及待的認識了新的異性,兩人看起來這麼要好,這麼有說有笑這麼……令他感到了發狂的嫉妒。
李楠竹微微吃驚於自己會在意這樣的小事情,也詫異於自己對這件事心裏由衷的排斥敏感和感到不舒服以及他此刻控製不了的火氣。即使曾經父母吵架吵得多麼凶狠,他也都是麻木不仁,哪怕到了動手動腳的地步也無法迷蒙他的理智。
唐星在他的心裏……已經占據了這樣一個可以隨意左右他情緒的位置了嗎?
否則,要如何解釋如今他竟然因為唐星對別人燦爛的一個笑容就感到生氣?
有多麼不可思議。
可很顯然,李楠竹的怒氣無論出於哪一點,都是一件麻煩事。
“我?”蘇徹不在意地揉了揉頭發,“大概算是室友吧。不過你這個男朋友不稱職啊,怎麼我從搬過來到現在從沒聽她提起過你?你們感情不好嗎?”順便送上一個嘲諷又事不關己的笑容。
“蘇徹!你別說了!”唐星急得大吼。
蘇徹的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不用說唐星也知道李楠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再也無法掩飾。果然下一秒,他就不再笑,將手中的雜誌大力甩到地上,那本書可憐兮兮地被丟到一邊孤零零地無人再理,即使營業員姐姐也知道這樣的苗頭不對,一時之間隻能無奈裝作聾子沒有任何反應。
“哦?是麼,我和她的事似乎還沒輪到你這個外人來過問吧。”李楠竹深吸了一口氣,走近蘇徹,下一刻倏地將他的領口扯起,蘇徹沒有李楠竹高,雙腳一下子有些不著地,可臉上卻也麵無表情,如同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一樣輕鬆。
李楠竹哼了一聲,揚著調子,“室友?”
接著轉而望向唐星,掀起嘴角:“星星,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學長,你誤會了,蘇徹是我媽媽的……朋友的兒子,暫時寄住在我們家的,你別誤會。”唐星解釋,聲音有些不自覺的顫抖,這樣的李楠竹她頭一次見到,像是強行將自己的怒氣困頓於牢籠裏,咆哮的獅子衝不破束縛的怒吼。
唐星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怕。
“我沒和他提過你……是因為,我和他……不熟。”唐星猶豫著將話說出,一旁的蘇徹猛地回過頭去看唐星,她不敢和他對視,身體下意識抗拒著和現下的蘇徹進行交流,之前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瞬間變味了,最終她鼓起勇氣繼續說:“所以既然我和他不熟那我為什麼要和他說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