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快帶著你的家人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出得門來,項羽鬆開了虞姬的小手。
“我聽項大哥的!”虞姬說著,將項羽先前給她的小布袋遞了過來。
“這些錢你拿著路上用。”項羽把小布袋推了回去,“走吧,回家收拾一下,馬上就離開,一刻也不要逗留。”
虞姬的家在貧民窟裏,項羽跟著虞姬轉彎摸角走在燈火陰森黑暗的小巷中。為了節約費用,貧民窟裏的人們養成了天黑就熄燈睡覺的習慣。
不過,也有例外。在小巷深處,偶爾會有一兩盞昏黃的燈光出現在轉角處,總會有三、五幾個衣著破舊但漿洗得幹幹淨淨的姑娘倚牆而立,向過往的男子招徠生意推銷自己,隻需要付出十個銅板,便可得到一次高質量的服務;倘若付出一個銀幣,便可得到一晝夜的精心服務。
“你從小就生活在這裏?”
“不,我們三年前才搬到這裏來。”虞姬歎了口氣,小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終於還是沒說出來。
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鍾,虞姬終於停了下來。那是一棟單門獨戶低矮破舊行將倒塌的房子,大門虛掩,屋裏燈火昏黃。
“爸,我回來了!”虞姬輕柔地喊了一聲,伸手將虛掩的大門推開,跟著撲了進去,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爸!”
項羽聽到虞姬哭喊,拔槍在手,身子一閃,已躲到了門邊,放眼朝屋內望去,隻見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身材高大頭發灰白的男子躺在血泊之中,虞姬捧著他的頭哭得傷心欲絕。
項羽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圍,見無異常,這才走進屋去,猛然,一股危機感襲來,項羽剛一轉身,就見五六個手雷破空襲來落在地上。項羽來不及多想,一把抱起虞姬就朝門外奔去,出得門來跑了三四步,連忙臥倒在地,將虞姬壓在身下。
“轟、轟、轟、轟……轟!”爆炸聲中,強烈的氣浪夾雜著房屋和磚瓦碎片如暴雨般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項羽的身上,將他和虞姬完全覆蓋、埋葬。
爆炸聲未歇,又有十多顆手雷飛來,落在項羽周圍,爆炸聲再次響起,項羽隻覺地動山搖,耳朵裏“嗡嗡”直響,昏昏沉沉中,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走近,片刻之後又漸漸遠去。
在貧民窟中,各幫派之間打打殺殺互相火並的事情時有發生,大家都習以為常,懾於各幫派的淫威,甚至都沒有人敢出來過問一聲。
過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項羽才清醒過來,如一隻出土的蟬蛹,慢慢將身子從廢墟中拱起,並將虞姬扶了起來。
虞姬雖然一動不動,但呼吸綿長,顯然是被爆炸震暈了過去。項羽顧不上自己血流滿麵,用力掐住她的人中,過得片刻,才聽到她嚶嚀一聲,睜開了雙眼。
“傷到哪裏沒?”項羽見她蘇醒過來,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就是頭暈得厲害。”虞姬輕輕一掙,脫離了項羽的懷抱,“多謝項大哥的救命之恩!”
“不用客氣!”項羽見虞姬無甚大礙,已能自行行動,於是站起身來察看周圍的情形。
項羽和虞姬能躲過一劫保住性命,實在是莫大的運氣:他們臥身之處剛好是一個埋在地裏與地麵平齊的石槽,手雷爆炸之後房屋的磚瓦碎片將石槽掩埋,這才沒被過來搜索的敵人發覺。
見房子已被炸成了平地,自己的父親屍骨無存,虞姬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淚如雨下。
“綁架你的都是一些什麼人?”項羽等虞姬哭夠了,順口問道。
“他們都是黑蠍幫的人。”虞姬抽泣著,“黑蠍幫在雲城的勢力很大,你快走吧,不要再惹他們了!”
“能問一下,你是怎麼惹上他們的?”項羽拉著虞姬站了起來,替她拍幹淨了身上的塵土,返身朝來路走去,虞姬一見,跪下朝房子的廢墟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跟隨項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