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比他年紀稍微大點,長的水蔥般嬌嫩的年輕人站到他的身後小聲道:“表弟,咱們該回去了,不然姨娘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

公子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知是嫌棄那年輕人有些囉嗦,還是嫌他擾了自己的興致,那個公子哥冷著一張臉橫了他一眼。那眼神讓人抑製不住的生出周身冷意。

誰知那年輕人理都沒理他那殺人般的目光,依舊不知死活的接著道:“早上出門時姨娘囑咐過,若是表弟喜歡這裏,那就讓表弟在這裏玩個夠,住個痛快。不過據說姨夫有個習慣,隻要姨娘離開不出三日,他便會尾隨而至。咱們在這湖邊如此明目張膽地玩耍,會被姨夫看到也說不定。我倒是無所謂,隻怕有的人會被活生生的抓回去做什麼太子爺。”年輕人小聲的說完最後一句,也不等那公子哥答話就悠哉悠哉的踱到畫舫的另一側看光景去了。

這話說得再清楚不過,那公子哥也自然是聽得十分明白。他微微皺皺眉頭回頭對另外一個保鏢模樣打扮的人果斷的說道:“調轉船頭,立刻回別院去。”

巨大的畫舫一掉頭,湖麵上其他的小船及畫舫紛紛讓路。

其實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畫舫裏手拿折扇的英俊少年便是當今的太子殿下,陪在他身側的那位高手便是皇上的貼身鐵衛龍躍。他們隻知道,這畫舫是謝家的。在這江南地界,隻要是跟謝家有關的事物,哪怕就是一隻小貓或小狗,都不會有誰還敢動半點歪心思。

遠離繁華的湖邊有一座清幽的小宅院,宅院前麵麵水,後麵背山,後方是片果林,此時正是春暖花開之際,樹上開滿了粉色和雪白的花朵,每逢微風輕輕吹過,林中便會下起一片花雪。

花雪中一位穿著一身淡紫色的美豔少婦坐在樹下的竹躺椅上,悠閑的品著香茗,與對麵那位長得頗為耀眼的男子下著圍棋。二人有說有笑,但男人那雙藍紫色的眼眸去始終不敢與女人水汪汪的杏眼對視。

這二人卻不是謝雨菲與夏冷岩還有誰。

小健越遠遠地便看到正在品茗下棋的兩個人,遂急匆匆的趕了過去,一見到謝雨菲,他立即像塊牛皮糖似的貼了上去。

謝雨菲斜看了他一眼,一副愛答不理的神情。

見那老媽沒有理會自己,小健越立即涎著臉滿臉是笑的跪倒在泥地上,“老媽,求你救救我吧,就當是你行行好,給我再生一個弟弟吧。一個,就一個好不好?”

“你這個小鬼頭,就那麼不想做皇帝?”謝雨菲伸出蘭花指,對著小健越的腦門輕輕戳點了一下,“自古以來有多少皇室子弟為了那張椅子不惜殺兄弑父,做出與人文常理不符之事,你可倒好,皇位送到了你的屁股底下你居然說不要。這件事,你自己去跟你父皇商量吧。”說罷轉過身子繼續下她的棋去了。

抽了抽鼻子,小健越硬擠出兩滴眼淚氣呼呼地道:“說來說去還是要我做皇帝。當初你帶我逃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咱們明明說好不留在京都的。現在可倒好,你跟老爸穿著一條腿兒的褲子,合著夥的整我。”

“我幾時跟你父皇穿一條腿兒褲子了?一條腿的褲子那叫裙子。”謝雨菲跟他耍著無厘頭,故意氣道。

“還說呢,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跟你站在一條戰線上的,誰知道你跟老爸圓房後什麼都變了卦,直接就做了叛徒。上次如果不是你在那張字據上做了手腳,我早已是自由之身了。”小健越翻著白眼氣呼呼的嚷道。

“我幾時做過手腳了?難道我在上麵寫字了?還是我把那張字據偷換了?別忘了,那張保證書可是你自己親手寫的。”謝雨菲一臉無辜相的看著就快跳腳的小健越。

“字據是我寫的沒錯,可是,兩年後是你裝作碰灑了墨汁,用手上的墨汁在一個和兒子中間填上了一個逗號。(原字據內容:朕保證,兩年之內與皇後再生一個兒子將其立為太子,日後將由他來繼承皇位。)我不管,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誰讓你跟老爸合著夥的來陰我了。”小健越跪著爬到謝雨菲的跟前,摟著她的大腿耍起無賴來。

“兒子,你幾時見過老媽做賠本的買賣?”

“自然沒有。”小健越下意識的回道。

“這不就結了,那明明就是你自己的失誤,怎麼能反過來怪我。你也不想想,那張契約裏我也有份的哎,若是真的讓你自由了,我豈不是要老老實實的呆在深宮中生孩子去。是你先陰的我,權衡利弊,老媽自然要做叛徒了,”謝雨菲不以為意的笑著說道。

小健越有些絕望的看著眼前的老媽,知道自己再讓他生個弟弟的夢想徹底破滅了,但他還是想做最後的掙紮。“老媽,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快救救我吧,這回老爸他是不會放過我的。咱們偷偷離開京都前他就已經在試探我了,他為了要跟你雙棲雙飛,要我隨時做好繼位的準備。再有兩年我就到十六了,現在回去,他定然會讓我慢慢學著打理朝政的,到那時我逃都逃不掉。”小健越一臉的挫敗。

“你父皇要你接掌皇位居然就是為了要陪在我身邊?”謝雨菲原本就水汪汪的一雙杏眼登時大放異彩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