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少主的人?”他問。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她為何無緣無故的和自己說起那個所謂皇帝的故事了。
“右護法可以這麼認為。”泠雪聳聳肩。左右她現在和煞予鋒一樣,都是站在袁裕對立麵的人。
這下陳析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予鋒這孩子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成他真的想弑父奪位?”
“右護法言重了。”見對方想歪了,怕他就此不管不顧叫人的泠雪連忙解釋。“少主不過是想要洗刷自己的清白罷了。”
“洗刷清白?”陳析嘲諷一笑。“如何洗刷清白?”
話都是由宗主一個人在說,他說煞予鋒弑父就是弑父,連證據和證人都不需要,一口咬定他們這些屬下不信也得信,更何況還有一個左護法在那煽風點火。
說來,他陳析也並不是非得和伶娘那個女人爭個高下不可,可是他很清楚,若是自己不爭不搶,那些被宗主趕走弄死的閻宗老人的結局總有一天會重演在自己身上。而他陳析,為閻宗賣命了半輩子的他,既不甘心就此一無所有,更不想就此殞命……
“很簡單。”泠雪兩手一攤,“宗主年事已高,效仿唐玄宗那般,退位讓賢。”
自古以來,曆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隻要煞予鋒上位,還有誰敢當著他的麵說他弑父?況且,那人也不是他的父親。
“嗬,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凡事都想得如此簡單。”嘴角擴散的弧度似乎是在嘲諷她的異想天開,“若是此事真有你說的這般容易,閻宗就不是今日的閻宗了!”
當年被不幸牽扯進煞家莊私吞軍餉一案的閻宗,早就在各路江湖人士和當今朝廷的打壓裏風雨飄搖,眼看滅門在即。是當時還是少主這般年紀的宗主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整個閻宗,帶著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一排眾意帶著苟延殘喘的閻宗殘部歸隱,這才讓閻宗的根基得以保存,也正是他的領導閻宗才有了今日讓整個江湖都畏懼三分的地下勢力。這樣一個被閻宗宗人奉為精神領袖的人物,別說是他現在還在掌權,便是沒有掌權,他們與之對上也不見得有半分勝算。
“就像我前麵說的唐玄宗一樣,再厲害的人也有年老昏庸的這天。照著宗主這般偏袒左護法,任由其在宗內為所欲為下去,右護法難道就不擔心,有一天她真的蠱惑著宗主把宗主之位交到她手中,對您展開清算?”
這話是說到了陳析的心坎上,他臉上諷刺的笑意一僵,精銳的雙眸裏射出一股淩厲的冷意。“她敢!?怎麼說我也是為閻宗立下無數功勞的右護法!”
右護法又如何?泠雪學著他的樣子嘲諷一笑,“在下聽少主說起過閻宗有很多像右護法這樣的元老,可是這些人,現在又都在哪呢?”
她鋒銳一問,陳析登時沉默不語,沉下的臉色裏有了微微的鬆動。
見自己的柴火堆得夠高,隻差一把火了。泠雪成竹在胸的笑了笑,“我又不蠢,若不是有了實足的把握,我今日怎敢在右護法麵前袒露自己的身份。少主雖然年輕,但他畢竟曾是閻宗唯一的繼承人,他在閻宗的勢力雖然比不上右護法和宗主,但總歸是有點人的。如果再加上右護法您和來自莊外的壓力,想要製住宗主,請他澄清弑父之事不過是左護法的詭計並退位讓賢,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