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果見兩千輛大車滿載著小米、高粱米、燕麥、豬肉、牛羊肉浩浩蕩蕩自西而來。整個清營都轟動了,各族兵士都狂歡雀躍,高叫‘萬歲’。塔米爾河畔一片雷鳴似的歡呼聲、唱歌聲。快樂的人們不分彼此,擁抱著、舞蹈著,蘆笛聲、馬琴聲在草原上空回響。
“主子,糧食都送齊了。”一個身著銀衣長相異常俊美的男子,利落的翻身下馬跪倒在福清麵前說道。
“慕涼啊,你差事辦得不錯!”福清親自上前將男子扶起,又順手色咪咪的在他臉上摸了一把,“不過這一路風吹日曬的,你皮膚怎麼還這麼好啊?……”福清作一臉困惑狀,手繼續吃豆腐……
“這個……慕涼也不知道。”男子板著臉尷尬的說道,極力忽略那正在自己臉上肆虐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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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的大恩大德費揚古永世不敢忘!”費揚古枯瘦的身軀猛地撲倒在福清腳下,幾乎泣不成聲,“若不是您仗義贈糧,我北路軍幾萬人馬就要活活餓死在這草原上了!今天我們能活下來,都是多虧了您呐!日後但凡您有需要,盡管交代一聲,我費揚古刀裏來火裏去絕不皺一下眉頭!”
“哎!你幹什麼?!幹什麼!放手,放手啊……”福清卻一臉嫌惡的躲著費揚古抓著自己褲腿的手,直往慕涼身後鑽。“我告訴你,那糧可不是什麼仗義相贈!我又不是慈善家……要不是看在阿瑪的份上,誰要管你們的死活!”
“這……敢問令尊高姓大名?”費揚古驚訝的站起身拱手問道。
“好說,好說。”福清一輛驕傲的揚起頭,“愛新覺羅*玄燁是也!”
‘噗通’費揚古剛站直了身子,一聽這話又嚇得癱倒在地。
“混帳東西!”康熙從帳內走出,笑罵著一把拍上福清的腦袋,“你皇阿瑪的名諱也是你能掛在嘴邊喊的?!”
“費揚古,”康熙又轉頭對費說,“這是朕剛收的義女,甚是頑劣,你可不要與她計較啊。”
“奴才不敢。”費揚古忙躬身答道,“格格生性率直,為人仗義。老臣敬佩都還來不及呢。”
“恩,”康熙滿意的點點頭,一回身卻見福清仍溺在那銀衣男子身邊,便沉聲說道:“福清,給朕過來。光天化日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奧~”福清拖長聲音答道,又用豔羨的眼神看看慕涼的臉,這才不情願的向康熙走去。
“你是何人?見朕為何不跪?”康熙見慕涼站在一旁沒有絲毫向自己行禮的意思,遂冷聲問道。
“在下慕涼,並非閣下的奴才,”慕涼不卑不亢的拱拱手道,“就算跪,也隻跪家主福清一人。”
“好,好個慕涼”康熙怒道,“敢跟朕這麼說話?!來人啊!給朕拿下!”
“喳!”素倫武丹齊聲答道。
“誰敢動他?!”福清大喝一聲擋在慕涼身前。
“你要為了一個奴才跟朕作對麼?!”康熙麵無表情的問道。
“他可不是我的奴才。”福清微笑著說。
“那就好,”康熙的臉色略有緩和,“既如此,你就讓開吧。”
“但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福清堅定地說,“我不會把他交給你的,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即使是你也不行。”
“最重要的人?哼!”康熙冷笑一聲,“比朕還重要?”的
“這沒有可比性。”福清低聲說道,聲音雖小卻透出絕不退讓的堅定,“請你不要傷害他。”
“他在軍營裏當眾頂撞朕,若不處罰,朕威嚴何在?”康熙毫不留情的說道。
“那你說該怎麼個罰法?”福清咬唇沉思片刻問道。
“主子!”慕雲一聲驚呼,“您真要罰大哥啊?”
慕涼隻深深的凝望著福清卻並不說話。
“二十軍棍即可。”康熙見福清有所退讓,也不想鬧得太僵。於是說出了一個很給情麵的數字。
“好。”福清笑眯眯的說道,“就二十軍棍。”
“好什麼?!主子您太過分了!”慕雲生氣的喊道,“你也不想想大哥為你做了多少事?!何況今天他身上還有傷。你……”
“你住嘴!”慕涼對慕雲狠狠說道,“聽主子安排就是了。”
早有士兵把板凳、軍棍抬了過來,隻等康熙一聲令下就要拿人開打。而慕涼帶來的押糧的人也注意到這邊的情形,紛紛圍了過來。幾乎形成對陣的架勢,情勢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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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緊張萬分的時刻,福清卻一蹦一跳的跑到板凳上趴下,笑眯眯的對兩邊的士兵說:“好了,可以開始打了。二十棍,要輕一點哦~”
手持軍棍的士兵麵麵相覷,到底是要打誰?可現在板凳上的可是個格格,誰都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