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醒來,我靠在床頭看周遠。
周遠正擺著健美先生的POSS,站衣冠鏡前臭美呢。
“這是要上哪兒會情婦去啊?”我不冷不熱的突然出聲。
周遠嚇一跳,蹦出一步遠回頭看我,“好麼!小伊,你嚇我一跳,詐屍啊!”
我哼了一聲,說:“抱歉啊,打亂您計劃了,我應該接茬裝睡。”
周遠沒好氣的拿眼斜我,“想什麼呢你,我這是給你買早飯去!”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呲牙開始叫喚,“你丫還好意思說!領著我滿世界轉,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對!是鳥光拉屎!連個像樣的旅店都沒有!”
周遠理虧的摸摸鼻子,諂媚的衝我幹笑,“嗬嗬~嗬嗬~我去了啊,你再睡會兒。”說完他就開門跑了。
我歪在床上揉腦袋。
昨天,周遠非說以前聽人念叨過,C市火車站附近有個不知名的小飯館,火鍋特別好吃,於是死拉活拽的帶著我去吃。
結果,我們倆找了一下午,飯館沒找到,鳥屎倒找到一大堆,周圍房子越來越矮,都要趕上老北京城密集的大四合院了。
我實在累的走不動了,就在附近一破旅店住了下來,一進屋我就躺了,一邊迷糊一邊吃周遠喂過來的麵包。
到現在我這腿還酸呢,我陰著臉爬起來,在心裏把周遠罵了個狗血噴頭,用堪比中了病毒的電腦速度爬到廁所去洗漱。再用中了病毒終於死機的電腦速度爬回床上。
躺在床上呲牙咧嘴的哼哼。
自打上次出事兒,我這腿就一直不舒服,估計是落下病根了,貪不得累,沾不了涼,空調開時間長了就開始疼。
胖子那丫還臭我,說我未老先衰了,喝一池子王八血也不一定能補得回來。
這時,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就樂了出來,真不勁念叨。
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按下接聽鍵,“喂,胖子。”
“小伊啊~你哪呢?我上你家去,怎麼沒人啊?”
“我和周遠跑C市看愛愛來了。”
“好麼!你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我這還惦記你呢,一大早就登門慰問,結果吃了閉門羹,你說我天天忙的四腳朝天的我容易嗎我,多少歌手等著我給點亮光明大道了,多少人指望著我的歌詞一炮走紅了,多少歌迷等著傳唱好銘記於心了……”
“停!打住!你再的撥,我撂你電話我告你!”
胖子這丫隻要你不及時製止他,他能吹得白宮都是他們家廁所。
“別撂啊!我這不想你了麼!”
我讓丫肉麻的打了個寒戰,“你丫少跟我酸,統共兩天沒見,你就想我了?”
“那天接你出院,我憋了多少感人肺腑的話想跟你說,你連正眼都沒瞧我。”
“……”我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解決完廖傑的事兒,我一直沒敢親口跟胖子說,我自做主張的把事了了,可畢竟胖子和剛子才是直接受害者,我真怕他們寒心。
我也知道,這事兒胖子肯定已經從別人嘴裏知道了,他沒怪我,可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他們。
“小伊?你到是說話啊?”胖子在電話那頭納悶的問。
“恩……胖子啊……廖傑……”我心一橫閉上眼。
胖子打斷我的話,說:“小伊,廖傑進監獄了,我的事兒也就這麼個結果,這是現實,法律規定的,至於剛子那邊……小伊,那事兒,我也有責任,要是我當時堅強點,剛子也許就不會走那條道,不會讓廖傑鑽了空子,不過,這事剛子自己也有責任,不該碰的東西他碰了,不該走的道他走了,廖傑也就是個導火鎖,炸彈是剛子自己背的。”
“胖子……”
“小伊,你聽我說完,我是挺恨廖傑的,可那又能怎麼樣,我宰了他?那下個死的就是我,背著仇恨的人寫不出好歌,寫不出好歌詞,我還能繼續走音樂這條路,我挺感恩的,我不想再計較那些,小伊,你也別再想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不管發生過什麼,咱都要活著,努力的活到最好的狀態,這才是咱該做的。”
我聽著胖子的話心裏一片寧靜,我開始後悔,不該逃避他,應該當著他的麵聽他的這些話,那樣我就能看見他的表情了,肯定特溫柔,特安詳,我的胖子是善解人意的好胖子。
頓時感動得我熱淚盈眶的,說:“胖子啊~我要有個妹妹多好啊,肯定把她嫁給你,好解決你大齡青年至今無人認領的問題。”
“……小伊……你丫真欠抽……”
……
又貧了一會兒,我把電話撂了,躺床上自己悶頭樂,心想,我這王八性格什麼時候能改了啊,這種懦弱的本性讓我錯過了多少發人深省的感人場景。
爬起來穿好衣服,琢磨著周遠也該買完早飯回來了。
我站在衣冠鏡前照,鏡子裏那小子,還是那麼瘦,可不再灰敗,有了生氣,經曆了這麼多風風雨雨,我覺得自己在慢慢長大,慢慢豐盈,慢慢的可以獨立麵對生活所將賦予的一切刁難,也許還會哭,還會疼的要死要活,但終將挺過去,站直身體把微笑掛在臉上。
想象著周遠就站在我身邊,我們倆肩並肩站在一起,像從來也沒分開過,瓷實的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