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聽我說,公爵命我保護您,您如果獨自前行,出了問題我沒法向公爵交代。”
門外的蘇菲沉默了一會:“雅克,如果你能見到伯頓,帶我轉告他,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他,如果有所謂的來生,讓他不要再遇見我。”
雅克明白她是在訣別,和伯頓做最後的告別,可是轉達的人不該是他啊,他幾乎都可以想象伯頓的那種震怒。
“夫人,您聽我說。”他著急的拍打著暗門,然而門外再也沒有任何回聲。
蘇菲裹緊皮裘,在漫天飛雪中出發,雖然和夏彥相處多數是他駕駛雪橇,可並不代表她不會,作為現代人,真的感謝那幾次的冰天雪地之旅,讓她學會喂狗、拉雪橇。雅克果然是從軍多年,所有行裝準備的極為完整,雖然冒著大雪,有那份地圖在手,蘇菲並不擔心迷路。
風雪愈來愈猛,刺骨的寒風卷起漫天飛雪,前麵是一片銀白狂亂的世界,即使在前世,蘇菲也未曾在任何一部電影中看到這樣的場景;倘若雪橇未曾被雅克加固,恐怕早已被掀翻。縛在雪撬轅杆上的銀鈴已經全然聽不見聲音,蘇菲緊緊縮在白狐裘裏,心中卻是一片安寧。
中國古人有雲“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在這茫茫雪原上,不見任何動物的蹤跡,她也成了獨走雪原夜的旅人,不過無論多大的寒雪,她都知道在路的盡頭,有個人在等著自己。
胖寶終於展現他超強體力的一麵,暴風怒雪絲毫沒有打消他看見這白茫茫世界的積極性,拉著雪橇跑的飛快。蘇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茫茫雪原上沒有任何建築和標識,隻能靠著雪橇上定位方向的工具,寒風越來越大,呼出的氣體瞬間結冰,前麵的能見度越來越低,暴風雪就要來了麼?真的不能走出這片雪原麼?她拚命搖著銀鈴,希望能讓夏彥的軍隊聽見,可除了暴雪還是暴雪,白茫茫的一片。一直奔跑的胖寶似乎也累了,速度越來越慢,蘇菲幾乎要絕望了。
慢慢的胖寶越來越慢,到最後甚至站住不走,那幾隻雪橇狗仿佛也是得到什麼指令停止在那裏。
“胖寶,你怎麼了?”蘇菲急忙走下雪橇,胖寶似乎很警覺,轉圈張望著什麼。雪已經沒過她的膝蓋,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雖然她和胖寶隻有幾米的距離,卻像隔著千山萬水。
胖寶似乎聽到她的聲音,轉過來麵對著她緩緩趴下,似乎已經力竭。
“胖寶!”蘇菲幾乎要失聲痛哭了。
“是你們麼,蘇菲?”她的身後忽然傳來低沉而又宛如夢囈的聲音,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她本不可能聽見那個聲音,可奇怪的是那個聲音卻清晰的傳到她的心底。漫天飛雪中,她隻能模糊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可那一刻她卻無比確信,那是夏彥。
“夏彥,是我。”她說完,也許是太激動,也許是太欣喜,一個踉蹌不穩,便栽在雪地裏。
飛雪的那端,來人顯然是急了,“蘇菲,你怎麼了?”
他幾個箭步便跨過來,如在平原上行走般,終於又見那傾世的容顏,夏彥蹲下來,緊緊抱著她,深邃的眼中莫名的暈染上一層薄薄的淚光。
他還是那般英俊冷酷,隻是人清減消瘦了不少,穿著那件長長的黑色呢大衣,金屬質感的扣子泛著冷光,如同在迪奧初見那般。
“夏彥,我沒事。”躺在雪地裏,蘇菲忽然就笑了,“我被雪絆倒了。”
寒風暴雪淩冽刺骨,蘇菲不知道怎麼就起了談性,“還記得當年迪奧初遇麼,我也是這般,你在雪鬆林的雪地上救起了我,我還真是和你有緣啊,絕望中的時候,總是你出現。”
夏彥不說話,隻是微笑著看著她。
“這一次,還是你,命中注定嗬……”蘇菲唇角揚起一個微笑,溫柔的躺在他的懷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