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這樣,不要打我媽媽,不要……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10歲的顧暖夕在黑暗之中睜開了眼睛。額頭上的冷汗顯示著她的不安,瞳孔在黑暗之中不斷放大。抓著被子的雙手在瑟瑟發抖,嬌小的身軀蜷縮在一團,極度的不安。
她摸了摸睡在身旁的母親,送了一口氣,平靜下來。安心的躺下了。
顧暖夕的夢,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著。而今夜似乎特別的平靜,母親在身邊睡的很熟。顧暖夕拉了下被子,漸漸進入了夢鄉。
“卡嚓”一聲響,聲音雖然很輕,卻已驚醒熟睡的顧暖夕。來不及多想,剛想起身保護身邊的母親,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她,母親被拉起,燈也打開了。顧暖夕還來不及適應黑暗突然變亮,辱罵聲,摔打聲和哀嚎聲已經傳入耳朵。
顧久治的雙眼通紅,身上散發的酒氣充滿了整個房間,顧暖夕聞到之後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她來不及穿放在床下的鞋子,哭著往母親的方向跑了過去。而楊玉婷此刻正趴到地上,顧久治的腳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背上踐踏著。顧久治一邊踹著地上的楊玉婷,一邊嘴裏不停的咒罵著,他喝完酒瓶裏最後一口酒,舉起酒瓶往楊玉婷頭上砸了下去。
“砰…”巨大的聲響之後,酒瓶碎了一地。雙手捂著頭的楊玉婷慢慢的睜開緊閉的眼睛,沒有預想的疼痛,沒有鮮紅的鮮血,有的,隻是倒地的女兒,和她左耳上觸目驚心的鮮血。
楊玉婷一把把顧暖夕抱在懷裏,嘴裏不停的哀嚎著。而顧久治此刻也蒙了,緩緩的跪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喊著:“夕夕,夕夕……”他的手還未碰到顧暖夕,就已經被楊玉婷打掉了,她衝顧久治哭喊著:“打我啊,幹嘛打夕夕,她還是孩子,孩子啊……”
巨大的吵鬧聲吵醒了周圍的鄰居,大家都圍在門口看著,嘴裏不停為這兩母女的遭遇歎息著。而此刻楊玉婷除了哭喊,已經六神無主了。揚玉晴撥開人群走進房間,看到的是滿地的鮮血和姐姐紅腫的臉,以及跪在那裏滿身酒氣的顧久治。而跟著進來的呂德珍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呆了,反映過來之後,62歲的臉上早已掛滿淚珠。她急忙跑了過去,嘴裏哭喊著:“我的女兒,我的孫女……你對他們做了什麼,你這個畜生,畜生……”說完之後對跪著地上的顧久治拳打腳踢的,可她的拳腳對楞在那裏的顧久治來說根本沒有一點感覺。最後進來的潘偉在看到這一幕後立刻蒙住了身邊十歲女兒楊藹歆的眼睛,然後把她帶了出去。
“姐,姐你沒事吧……夕夕,夕夕怎麼樣了?”揚玉晴也是滿臉淚珠,焦急的問道。楊玉婷的眼角早已發紫,右臉己經腫的不象話,左右兩邊臉嚴重不對稱,嘴角還有血絲。揚玉晴心疼的看著姐姐,身邊的老母親已經哭的泣不成聲。揚玉晴一把抓住顧久治的衣領,聲嘶力竭的大喊著:“我姐做錯了什麼,夕夕做錯了什麼……你這個畜生,她們可是你老婆和你親閨女啊……你這個畜生,畜生……”
顧久治血紅的雙眼已經褪去,留下的隻是滿滿的擔憂。他的手機械似一次又一次的往顧暖夕的方向伸,而楊玉婷把早已昏過去的女兒緊緊摟在懷裏,不讓顧久治碰她。
這時,把女兒托給鄰居照顧的潘偉衝進屋裏,他從楊玉婷的手裏抱過顧暖夕,對身邊哭的聲嘶力竭的呂德珍和揚玉晴大喊著:“媽,老婆,快送姐和夕夕去醫院呐。”說完潘偉己經抱著顧暖夕衝出了房門。而揚玉晴擦了一把眼淚,扶著早已哭坐在地上的母親,然後一同扶起了楊玉婷就追了出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跪在地上的顧久治一眼。
顧久治衝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不停的喊著:“夕夕,夕夕……我的乖女兒……”圍觀的鄰居也漸漸散去,隻剩下跪著的顧久治,和滿地的狼藉,以及那一地破碎的酒瓶………午夜的醫院用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刺鼻的消**水的味道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古老的鍾時針指向了一點,在和秒針重合的時候發出沉重的響聲,更加增添了一種驚悚的感覺。而在燈火通明的走廊裏,揚玉晴緊緊的抱住瑟瑟發抖的楊玉婷,呂德珍滿含熱淚的看著滿臉是傷的女兒。潘偉抽著煙,不停的在走廊走來走去,雜亂的腳步聲讓氣氛更加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