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無奈.(1 / 2)

他,黑發飄飄,一襲黑色長袍無風自動,矯健的身軀仿佛亙古不變般帶著渾然不屈的傲氣,佇立這滿是黑暗氣息的暗潮天空之下,妖豔且冰冷的臉屏閉著眼皮假寐,手裏的玄黑色古漆戰刀不安戰栗。

他赫然睜開一雙邪異的紫色雙眸,天地忽然變色,風起雲湧,一時間大地不停顫抖,轟鳴聲不絕於耳,暗潮下的世界,天際染上一片妖冶的緋紅,他抬頭望向天空,犀利的目光直指大漩渦。哪兒無數靈魂無知無覺地緩緩流動,朝向不停旋轉的大漩渦中心盲目行去。

自他懂事起,這個世界的天空就一直死氣沉沉,看著沒有生息的天空,隨著壓抑已久的動蕩忽然爆破,亂流迷失方向,烏雲沒有規矩的散成如碎花一般的亂流翻騰旋轉。

他哀歎,揮刀。戰刀的刀身立刻流竄出暗紅色的強大氣流,他右手執刀左手緊攥,隻見一道波光衝天而去,射線仿佛經曆幾個世紀般漫長,波光撞向大漩渦中心,緊接著而來的是聲勢強大的爆炸聲,其中還夾雜著不少哀嚎遍野的慟哭聲,靈魂狂亂。

風,不再吹,世界開始停留在這個時間點,暗潮世界下的萬物都沒有了動靜,男子呢喃:“為了妖,再留下點什麼吧。”

看著手中的玄黑色古漆戰刀,手掌溫柔地慢慢撫摸上刀身,戰刀發出低吼慘叫,它的躁動沒有引來男子的猶豫,男子輕輕一笑,看著天際沉沉一投,帶著暗紅色的波光衝向大漩渦中心,戰刀與漩渦交集的那一刻,時間與空間不再成型,動蕩鋪天蓋地襲來,刹那間消失無形。幾許強勁的紫色光芒自四麵八方齊齊到來,男子勾起嘴角灑然一笑,輕鬆地說:“上吧。”

暗潮世界的湧動開始響起,大漩渦的節奏被打亂了,四麵八方都響起了戰鬥的號角,一時間鮮血淋漓...

......

約略百年後,暗潮世界裏已經被破壞的大漩渦再次恢複成形,與一百年前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是,那時候雖草木不生,整個天際呈現出一片灰色,不過還能夠生存,而反觀現在,暗潮世界則是真正的名副其實了,暗流在天空緩緩流動,靈魂隨著烏雲動蕩不息,哀嚎與悲鳴此起彼伏,猶如煉獄般駭人,細細看去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說不上安謐,但卻十分寂靜,寂靜到可怖。

又過了百年後,灰黃色的大漩渦忽然風華大作,霎時間烏雲萬丈,靈流紊亂了天空,安靜的暗潮世界開始風起雲湧,鬼哭狼嚎不絕於耳,聲勢駭人。但見大漩渦中心華光大作,一抹暗紅色的波光猶如星辰墜落,直直地降落在地麵之上,轟轟隆隆的爆炸聲延長到世界邊緣,放眼望去龜裂的赤紅大地滿是傷痕累累,而龜裂的中心點一把玄黑色古漆戰刀帶著狂傲的暗紅色氣息立於其上,這暗紅色氣息帶著濃烈的邪惡之氣,靜靜流淌於上。

又過了一百年,一顆暗紅色的白色光團自刀上分娩,戰刀上的暗紅色氣息被白色光團給完全吸收,光團變作五顏六色的姿態,絢爛的光團懸於戰刀旁邊,兩者猶若相輔相成的事物,邪惡之氣亦是相同。

仿佛一月有餘,龜裂的大地上忽然行至一人,這人身形不定,影像模糊,除了強烈的紫色妖氣外,無法看清這人,他慢慢踱步到散發燦爛顏色的光團旁,默默凝視著它,許久許久。

他似乎在猶豫,但沒人知道他在猶豫什麼,他就這樣盯著戰刀和光團,良久之後,似乎下定決心,施法將光團變為一抹黑色華光,戰刀似乎重回兩百年前的那種狀態,不安的戰栗,仿佛衝著幻影咆哮。幻影施法過後轉身便走,從此這暗潮世界隻有戰刀和變成黑色的光團。

幻影走後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長相怪異的人來到暗潮世界,他盤查氣息,便尋到了戰刀和光團,他狹長的雙眸盯著光團和戰刀,似乎陷入了與幻影一般的沉思,他就那樣一直盯著光團和戰刀,比幻影猶豫的時間還要長。也不知過了多久,光團的變化打斷了他的沉思,光團迅速地變換著色澤,一時間赤橙紅綠青藍紫等等變幻不定,醜陋的怪人驚呼一聲,嘶啞的嗓音讓人不覺刺耳。他驚慌地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人便安心下來,再次盯著不斷變換的華光,他意猶未定的將戰刀拔出龜裂的中心,戰刀全無聲息,鏽跡斑斑,比起普通刀劍還顯破爛,哀歎一聲,仿佛來自遠古般久遠的聲音喃喃念道:“何苦啊何苦!萬物眾生皆苦,無論是人或妖,你如此這般又是為了那樁?還是我這行屍走肉的好。”

他收起華光和戰刀,孤獨的佝僂背影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又過了百年後,距離上一次暗潮世界的戰鬥已成為一個久遠的曆史,如今的暗潮世界萬物更新。灰色的畸形樹木扭曲地生長著,綠色的水流靜靜流淌,白色的骨骼遍地都是,赤紅大地依然斑駁不堪。大漩渦之上的哀嚎聲也漸漸少了些許。怪人在暗潮世界已經度過了漫長的一百年,此時他的身旁已多了一名年輕的孩童,孩童紫色的雙眸在暗潮世界裏顯得如此與眾不同,孩童陪著怪人孤獨的過著不知所謂的日子,沒有玩物,沒有零食,沒有朋友,兩人相依為命,活著就像行屍走肉,少了作息也沒有話題,這百年來老人和孩童的對話少的可憐,孩童總喜歡在暗潮世界裏到處奔跑,怪人也一直在暗潮世界尋找孩童,一個走著走著,一個找著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