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
臨近永川高中大門前的時候,有人正揮手大聲喊著夏秋的名字,那獨特而甜膩的娃娃音不用看就知道是劉玲美。
玲美是小學五年級時轉到夏秋班上的,隨後成為了她最好的朋友,她有著洋娃娃一樣白裏透紅的臉頰,大大的眼睛,自來卷的頭發總喜歡用蝴蝶結梳成兩條辮子,聲音芊芊柔柔的,從小學起就有很多男孩子喜歡她,和她站在一起,夏秋覺得自己簡直像個護花使者。
玲美嬌嫩得像朵小花,敏感而脆弱的仿佛遇到一陣狂風就會凋謝。而夏秋從小在別人眼裏就有些男孩子氣,她習慣獨來獨往、無拘無束,從不需要誰的幫助,是許多人眼中的“獨行俠”。
玲美是不屈不撓的走近夏秋的第一個人。
對於放學後就會奔向森林、從不和同學之間有過多互動的夏秋來說,友誼曾經是很奢侈的一種關係。她期待有個朋友,卻不知該怎樣與人交往,甚至會有些恐懼。但玲美就是那麼任性的非要和她拴在一起。從一開始的抗拒和排斥,甚至帶有小小的厭惡,到後來通過玲美了解到與人相處的快樂,體會了和朋友一起分享秘密、吐露心聲、或是手牽手地走在一起是那麼美好的事。也因為玲美,夏秋和班裏其他同學的關係慢慢開始變得融洽起來,甚至升了初中以後,她竟成為了班級裏的積極分子,在學校也變得受歡迎起來,也正因為這些她對玲美總有一種莫名的感激,甚至說得上是寵愛有加。
玲美今天穿了一條淡黃色的連衣裙,綁頭發的絲帶也是同一個顏色,整個假期她和家人去了海邊度假,雖然沒有曬黑卻添了幾顆可愛的小雀斑,整個人神采煥發,簡直漂亮極了。
“玲美!”
夏秋迎上前去,對她微微一笑。
玲美激動不已地一把將夏秋抱住,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踮著腳和她臉貼著臉。
“小秋,想死你了!”
玲美用她甜膩膩的聲音撒著嬌,像貓咪一樣在夏秋的臉上蹭來蹭去。
“好了好了,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夏秋並沒有推開她,因為早就習慣了她的這種親昵。
“你不想我呀?!”
玲美鬆開摟著她的手,裝作呶起嘴,換了一副沮喪的表情,“哼,人家還從海邊給你帶了禮物呢!”
“我也想你了!
特別特別地想,真的!”
夏秋趕忙安撫她的情緒,她深知玲美那脆弱的淚腺一旦決堤將一發不可收拾。
“這還差不多,你猜我帶了什麼給你?”
玲美抿了抿小嘴,臉上的沮喪瞬間煙消雲散,又洋溢起甜甜的笑容。
“是可以吃的嗎?”
夏秋思考了一下問道。
“你就知道吃!
是項鏈!”
玲美邊說著邊把書包摘下來,打開側麵的口袋掏出一條貝殼串成的項鏈,“所有的貝殼都是我自己從海邊撿的,然後選了好久,把最好看的挑出來一枚一枚串起來的哦,你看!”
“真好看!”
夏秋脫口而出,雖然自己從來不喜歡帶什麼飾品,但還是被這充滿著海洋氣息的貝殼項鏈吸引住了。她體會到玲美的一片心意,頓覺感動,禁不住嘴角上揚起來,對她說了聲,“謝謝!”
“給你,拿著!
我串的好吧?”
玲美把項鏈遞給夏秋,看著她欣賞著她的作品,自然露出了一臉的得意。隨後,她又記起一樁心事,開始催促起來,“小秋,我們快走!
我要去看看班級是怎麼分的,我整個假期都在祈禱希望我們倆還能在同一個班。”
玲美拉起夏秋的手一起向學校裏跑去,在教學樓前麵的宣傳欄那裏已經圍滿了學生,各個班級的名單就貼在那上麵。玲美在人群後麵,踮起腳尖向裏看,可愛的樣子引得周圍的男生們都忘記了看名單而目不轉睛的望著她,旋即他們又發現在美麗嬌小的蘿莉般的她身邊,還站著另一個身材高挑,清麗脫俗的夏秋。她卻不以為然的撥開人群帶著玲美大步走到名單前,快速掃了一遍名單尋找自己和玲美的名字。
“玲美,我們都分在了一班!”
她看見自己和玲美的名字都出現在一班下麵,安心了許多,回頭對玲美說。
“太好了!”
玲美拍著手跳起來,“我們一起去找教室吧,小秋!”
當她們找到高一年級一班教室的時候,裏麵已經坐了不少學生,還有幾張熟悉的麵孔,都是初中起就同班或者同校的。黑板上每個學生的名字和座位號已經排好,玲美在靠窗第一排,而夏秋的座位則在中間靠右的倒數第二排。
“我們的座位離的好遠啊,都怪我太矮了!”
玲美抱怨著,無精打采地把書包堆在自己的桌子上。
“嗯,不過沒關係,至少分在一個班,以後天天都會在一起,我先去自己的座位了。”
夏秋哄了玲美幾句,便向後排走去。
“夏秋!
你也在這個班啊!”
快走到座位上時,一個男孩跟夏秋打招呼,她抬頭一看是初中時和自己同班的杜鶴,他的位置正好在她右邊斜對麵。
“是啊!”
明明初中時,兩人在班裏像哥們兒一樣,今天一見麵彼此卻都有那麼一點拘緊。
“太好了,我們的位置很近!”
杜鶴不好意思的向夏秋笑笑。
夏秋點點頭看著杜鶴略微發紅的臉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對他回了一笑,而後坐進自己的位置。
不一會兒,教室裏的座位陸陸續續地被坐滿了,始終空著的隻有夏秋後麵的那個位置。她看了看黑板,坐在自己後麵的人應該叫歐陽小冷,這名字讓她覺得很特別,是那種隻要念一遍就永遠不會忘記的名字,讓人不由聯想起這名字的主人會是怎樣的人呢?是男生還是女生?直覺告訴她,他應該不是和自己念一個初中的,印象裏從沒聽見有人叫過這個名字,況且周邊有“歐陽”姓氏的更是少而又少,這樣想著倒又增添了幾分神秘感,也因為神秘而讓夏秋心底有了小小的期待。
當預備鈴響起的時候,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輪廓分明的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一頭長長的大波浪卷發,身上穿一件淺花格的襯衫,藍色西褲,黑色細高跟鞋,簡約中透著淡淡的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