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嗎?”
……
“他還會回來嗎?”,幾天過去了,女子白天幾乎一刻不離的守在莊園,可怎麼也沒見著當日那男子,她的內心空空如也又夾帶點沮喪,這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心情。
這幾日下來,她的生活似乎改變了,應該是心態改變了,“我這是怎麼了?”,突然的慌亂讓她也是無所適從起來。
是日雨天,陰雨綿綿,幾日的鳥無音訊讓女子徹底的平靜下來,我們不過是匆匆過客,你有你的世界,我依然是我。一股悲涼湧上心頭,女子隨手撥動琴弦,玉質輕撩間一首織夢行雲透漏出少女對感情憾事的無奈,混雜著莫名的傷感,心事難明,欲述不能。
滴答,滴答,一聲聲腳步由遠及近,葉牧再次出現在亭前,回過神來女子驚訝的發現,他滿身是傷,“你沒事吧?”女子有點慌忙,有點無措。
“繼續吧,我想聽完”,男子簡單一句話便讓女子的心亂如麻,仿佛幾日的陰雲被瞬間播散。
點了點頭繼續彈奏,一曲完畢女子的心仍在撲通撲通的跳動,可轉過頭來卻又是空空如也,和上次一樣,葉牧走的不知不覺,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這樣的場景發生了很多遍,兩人是那麼的陌生卻又是那麼的熟悉。時間一晃來到了秋日,女子彈奏著琴弦一如往日,葉牧躺在庭中聽著女子的演奏,或許這便是他們的交流方式,也給了葉牧一種歸屬感。
彈奏完畢,四下裏陷入一片寧靜,而兩人的異口同聲卻又打破了這片寧靜。
“我…要嫁人了。”“我…要離開了。”
“你要離開?去哪裏?”,女子對於葉牧的話感到很意外,這一年時間,葉牧總是帶著傷來到這裏,傷卻又非常快的恢複,女子驚訝的同時卻什麼也沒問,隻要她需要自己陪著他,那便足夠了。
“嗯,事情完成了,我便要離開,今日是特地來告別的。”葉牧說完起身離去,亭軒內又是一陣沉默,“難道你不問要嫁給誰嗎?”,女子終於是一把衝出亭軒追上葉牧。女子的追問讓葉牧停了起來,“哦!”葉牧依舊非常冷淡。
“難道這人是木頭,看不出我的心嘛”,女子鼓足勇氣一把攔在也葉牧身前,祈望而欲迎,兩人四目交接的那一瞬,萬般感情一起湧上心頭,“我要你為我作一首詩”,說罷女子轉身從亭軒裏找來宣紙和筆墨。
麵前的這個女人和自己最是相知,你對我的心我豈會不知呢,隻是我葉牧此生給不了你幸福。心頭傷痛欲絕之中葉牧下筆寫出四句:
香風拂盡花不知
炙情焚過愛未識
最是傷心不逢時
鍾情已成往日事
葉牧寫完是愴然離去,離開前他看了女子最後一眼,眼裏滿是無奈和不忍,但他還是走了。女子眼睜睜的看著葉牧離去,欲留還是無能,欲呼又是無聲,心卻在一點一點往下墜。多次夢裏相見攜手言歡,醒來惟餘枕上濕淚痕。
今日,你怎忍心如此離去,我對你的愛意你全然不曾看見?帶我走吧!你帶我走……
女子的心在哭泣,絕望在蔓延。看過葉牧的題詞,女子徹底絕望了,那一刻所有的祈願與幻想刹那間全都如同泡影般幻滅,“噗嗤”噴出一口鮮血女子當場昏厥。
幾個時辰後女子方才被下人發現,若在遲上幾秒便是神醫再試也無力回春。柔家花了大力氣,甚至不惜提出寶貝懸賞來為女子治病,好不容易才將女子從鬼門關裏拉回來,可她卻一直脈象紊亂,氣血不通,身體欠佳。
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的女子完全像變了個人一般,她的眼裏再也沒有了靈性,性格也變得孤僻起來,整日悶在房門內,她再也沒有去過那莊園亭軒談琴寫詩,家中人無論怎麼勸她出去散散心,卻都是徒勞無果。
是日,女子突然提出要去莊園看看,得知消息家中一片大喜,在眾人的簇擁下女子被帶到了那個熟悉的地方。
亭中的古琴安安靜靜的擺放在那裏,可那個聽琴之人卻已是咫尺天涯,“物是人非啊”,哀怨之中女子想起了那首詩,不由一股心酸湧上心頭來。她掏出一把匕首,在葉牧過去經常依靠的柱子上嘎吱嘎吱刻上了一首詩。
一季秋風魂夢冷
思念飄零人不知
了斷紅塵緣空缺
墜入輪回再纏綿
這或許就是女子對他的回應吧,刻完字丟下匕首,女子臉色煞白,匆匆離去。沒過多久,柔家小姐香消玉殞的消息便傳遍大街小巷。
女子鬱鬱而終,芳齡不足二十。想不到那次一見,竟成了兩人最後的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