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鄉親們道別後,在當年的學生引路下,白村與朵兒,抄最近的山路,趕到通了汽車的鄉鎮。而後乘車,經綠葉鎮到縣城。
往綠葉鎮下車轉車時,他們一同上了鎮上,告之他們,“花農”已找到了,謝謝他們的關心。
然而,鎮上的人卻告訴他們一個驚人的消息:就是他們到達前不到一個小時,接到省醫院一個緊急電話,要“花農”火速趕回去,曉風出事了。
“出什麼事?”白村臉都白了。
“說是受了傷。”
“怎麼受傷的?”朵兒問。
“不清楚。”
“可以用用你們的電話麼?”朵兒也一臉發白。
見兩人慘白的臉色,對方忙說:“可以。”
朵兒立即便同醫院負責曉風的一位護士聯係上了。
原來,曉風上午走出醫院大門,便被一輛自行車撞倒。自行車撞了人之後,便逃之夭夭。很奇怪,曉風當時仍在人行道上,這車怎麼會突然翻倒在人行道並撞上曉風呢?
而曉風的病,一撞傷便流血不止,別人還不能給她輸血,危險萬分。
白村急了:“這一定是有人下毒手---”
朵兒不敢說,柳南中一直在追查“花農”的下落,唉,臨走時怎麼沒多叮囑曉風一句呢?就一句,叫她別出醫院大門就行--
怎麼辦?
乘班車回去,還得四五個小時。而且得一個半小時後開。
朵兒一跺腳,衝進了鎮委辦公室:“請你們幫一個忙,是白村--那位畫《老圃》的畫家,請你們幫忙--”
辦公室裏,正有當年綠葉中學的學生。
於是,一部越野吉普開出來了。
白村與朵兒上了車。
車風馳電掣地開往省城。
僅兩個多小時,車開進了省城,比班車提前了三個多小時。
白村與朵兒衝進了醫院。
曉風正靜靜地躺在深切治療部,臉色皂白。白村一進去,她立即便見到了,輕輕地叫上了一聲:“白老師!”
“不,叫我白村--我找你找得好苦呀--”白村撲上前,輕輕地從枕後托起了曉風的頭,“我總算找到了你!”
這時,朵兒已經叫來了醫生與護士,很快,便躺在了曉風的身邊,準備輸血。
曉風已無力說話了,隻是晃晃手,大意說:不必了,來不及了--
“不,你得活著,堅強地活下去!”白村淚水兩下,“我不能離開你---”
這邊,醫生已經將朵兒與曉風之間輸血的儀器聯結好了。
很快,朵兒的鮮血,源源不斷地注入到了曉風的血管之中。
你能挺住的,我知道,你一定能--
白村大聲地對已陷於半昏迷狀態中的曉風說,俯下身去,深深地一吻那雙丹鳳眼,他盼望已久要吻的那雙丹雙眼。
這個柳南中,顯然已經完成了對“花農”的全部追蹤調查,才下如此毒手,真可謂殺人不眨眼。可是,又能有什麼證據去追究他呢?人呀,怎麼可以卑鄙凶殘到這種地步--本來,當報紙上采取了和稀泥的方式,恢複了白村是《老圃》原作者的名譽時,亦不忘帶上一句這也是當時作為綠葉中學負責人柳南中的“職務作品”。甚至稱二位“作者”來個“第二次握手”,和解如初。在他,也算是沒丟麵子,怎麼還下得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