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四周的溫度也不似夜間那麼寒冷,鳳凰與葉兒並躺在草鋪上,她一手攬著葉兒,怕她會覺得寒冷。郎平端坐在鳳凰的麵前,目不斜視地盯著那張柔和安然的睡臉,目光溫柔地如春日裏的一池春水,濃濃的情意怎麼也化不去。重英也是端坐一夜,可他的心在這一夜中一點點地往下沉,看著前麵二人的目光也漸漸地黯淡。
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鳳凰不安地睜了下眼睛,卻猝不及防地撞進了郎平溫柔的目光中。腦子一下子停止了反應,她呆呆地看著他,忘記了躲開。
重英站起來向洞外走去,原來是宮中的人找到了這裏。伍德轉眼看見洞口站著的重英,朝著士兵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邊叫邊小跑著朝這邊趕來。
“衛大人,大王…”話未說完,郎平便走了出來,左延率領著眾人也都趕了過來。
伍德見郎平安然無恙,一陣子拜天拜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如果郎平出了什麼事,他的小命也要跟著陪葬了。他躬身道:“大王,咱們還是趕緊回宮吧”
郎平微點下頭,轉身默盯著鳳凰良久才轉身離去,剛走出兩步,轉頭看著有些發呆的重英,沉聲道:“你是要繼續跟著她,還是回去做你的侍衛?”
重英無奈地扯出一絲諷笑,拱手正言道:“屬下誓死追隨大王!”
鳳凰正要扶葉兒起來,聽見重英的聲音,便趕忙走出去想要跟他告個別,可剛到洞口,身上的血晶石再一次發出陰光,她抬眼看去,眼前除了郎平和重英,隻有伍德和左延,伍德是沒有問題的,那麼就隻能是……
鳳凰皺著眉頭,清冷的眸子鎖在左延的身上。郎平心中的那一點點還未升起的欣喜一瞬間就被打垮了,他瞪著鳳凰,厲聲道:“回宮”
重英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跟著郎平往前走去。鳳凰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過神來,喊道:“重英!”重英站住,看了眼鳳凰,又看了眼郎平,而郎平卻隻是身形頓了下,終究沒有回頭,他翻身上馬,狠狠地抽了下馬肚子,伴著一聲慘叫,一隊人瞬間消失在視線裏。
重英微笑了下,走到鳳凰跟前,問道:“還有事?”
鳳凰一愣,作為朋友不跟她道別也就算了,竟然還這種態度!怒道:“你就是這麼做朋友的,連一句再見也不說嗎?”
重英啞然一笑,自己在她心裏總算還有地位,道:“你若是不想見我,我說了再見,又有什麼意思?”
鳳凰笑著要打他,卻被他躲了過去。重英這才斂了笑,問道:“說吧,有什麼事?”
對於鳳凰的來曆,重英是清楚了,可她沒有告訴他有關血獸和血晶石的這一段,她在心裏猶豫了下,自己這一走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為了根牟國的安全,這件事也隻能依靠重英了。
她從身上解下血晶石,遞給重英。重英拿著細看了下,不解地看著鳳凰,道:“這不就是塊普通的石頭?”
鳳凰搖搖頭,道:“這不是普通的石頭,它叫血晶石,是血獸的法器”
“血獸?”重英一臉驚異地看著鳳凰。
鳳凰道:“不過血獸已經被壓在冥湖湖底,他把血晶石留在了人間,我就是因為要取這血晶石才殺了臻尤,被貶下凡間”
重英默看鳳凰半晌,隨後點了點頭,將血晶石遞給鳳凰,道:“這麼說,臻尤已經死了?”
“是”
重英沉吟了會兒,既然血獸和臻尤都已經沒有能力再作惡了,她是沒必要告訴他這些的,笑問:“你叫住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當然不是”鳳凰繼續說道,“血獸被壓在湖底,畢竟還沒有死去,他與血晶石互通靈性,血晶石隻有遇到被血獸召喚的人時才會發光,變得躁動不安,而這個人會成為血獸的奴隸,執行他毀滅人間的命令”她頓了下,眼神似有深意,“昨天遇到黑衣人追殺的時候,血晶石就一直不安分”
重英臉色越來越難看,上前一步,問道:“這個人就是血獸選定的人?”
鳳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著重英,道:“就在剛才,血晶石又在不停地發光”
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重英難以相信地看著鳳凰,半晌才道:“左家一門忠烈,怎麼可能……”
鳳凰冷哼一聲,“人心是會變的,一門忠烈也不見得不會出叛徒!”她轉身看著重英,道:“這件事你暫時保密,遇到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大王,不過這段時間你要小心左延”
重英點了點頭,見鳳凰要離去,拉住她道:“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最好的朋友,若遇上什麼困難,記得去丞相府找我”
鳳凰先是一愣,隨即會心地一笑,帶著葉兒朝寒潭方向走去。重英深沉地看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不斷想著鳳凰的話,轉身上馬,消失在清晨的一片霧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