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欲擒故縱(1 / 2)

一片狼籍之中,失了佩劍的公冶敬塵仍在與紫玉寒纏鬥不休。

守在即墨貞身邊的姬無邪見狀冷笑一聲,抽出腰間軟劍直衝上前,一氣嗬成地先是將紫玉寒挑開在旁,繼而遊龍般的劍尖直抵在公冶敬塵脖頸之上。

“清遠王?”

看著緊貼在喉頭處的雪亮遊龍劍,公冶敬塵的酒似乎頓時醒了大半,滿眼驚恐地看向麵前正對他怒目而視的絕塵王爺。

“墮塵,你瘋夠了麼?”

姬無邪指尖微顫,手上軟劍的鋒利劍刃便在公冶敬塵那雪白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腥紅血痕來。

“殿下饒命!微臣適才酒醉迷了心智,還望殿下恕罪!”

自被在族譜除名後,公冶敬塵在外便開始以墮塵自稱,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會對清遠王之尊十分懼怕,更何況適才他還趁醉惹下了不小的禍端,不禁顯得愈加憂心忡忡,雙膝一軟便跪伏在地。

“恕罪?你可知自己犯下的是何等罪過?竟然膽敢刺殺當朝正二品的文殊閣少保,就算本王當下一劍了結了你的性命,於父皇麵前亦不會有絲毫的過錯,而公冶大將軍亦絕計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睥睨著劍下之人慘白的臉色,向來在人前皆是麵含三分笑意的姬無邪,此際的俊顏上卻如罩寒霜,連聲音中都滿是凜冽森冷之意,足見是當真動了怒氣。

他可以容忍這公冶敬塵當眾失態調戲公孫情,可以容忍涉嫌欺君的公冶長治,也可以容忍公冶氏為保自家子弟而“移害”陳氏,甚至可以容忍他們為助長曜王奪取儲君之位來構陷自己,卻獨獨不能容忍他們欲至即墨貞於死地!

盡管適才那飛來橫禍般的一劍,看上去似乎隻是意外,但他心中卻莫名地篤定,這一切都是經過周密設計的!

不然怎麼沒有早一分或晚上分毫,偏偏選在染菊不在即墨貞身邊,樂賢王的貼身侍衛被派去接公孫情,而他亦被人潮擠開的時候,方才被紫玉寒挑飛出來?!

“還請王爺劍下留情,五公子雖有過錯,卻罪不致死啊。您就算要處罰,也應該交給京兆尹或刑部,不然難免要在公冶大將那裏落下擅用私刑的口實,想必皇上到時亦難免會責怪王爺。”

眼見清遠王似乎當真說話間就要抹了公冶敬塵的脖子,紫玉寒慌忙上前勸阻,但話說到一半發覺自己表現得有些過於緊張,便又緩下語氣來。

“當然,更重要的是,若是我望月樓中出了人命,哪裏還有人敢來?因而,還請王爺您三思而後行,就權當是給在下一分薄麵,如何?日後王爺若有什麼用得到望月樓與在下的地方,必然傾力相助!而且,想必五公子經此一事亦領了教訓,斷不會再哪些胡作非為了!”

緊貼在脖頸上的冰冷觸感,讓公冶敬塵不敢妄動分毫,但仍微微點頭,似在讚同紫玉寒的話。他的目光中透出幾分懇求之意,神情亦是十分地悔不當初,血色全失的雙唇都在輕輕地顫抖著。

長空與即墨貞對視一眼,綻著看不出深淺的笑靨道:“想不到紫公子適才還在與這墮塵打得難解難分,這會兒卻又為他求起情來,當真是高風亮節得緊!若是明白人,或許還知道紫公子這是在為望月樓打算,若是遇上些不明整理的糊塗人,隻怕會懷疑公子私下裏與公冶氏頗有私交,才會如此煞費苦心地鼎力相助。”

正站在公孫情身邊的樂賢王聞言,轉眸看向他亦不陌生的國師,總是淡若清泉的眼底微起波瀾。

“不過紫公子所言亦有些道理,王爺莫要因此惹上麻煩,還是將這位公冶……這位墮塵,交予京兆尹審問懲治為好。”

身為險些被“誤殺”的事主,即墨貞的規勸無疑最入清遠王之心,但她這番話以隱忍壓抑的聲音說出來,卻反而讓他倍覺心疼。

“而且,畢竟還有樂賢王大駕在此可以做見證,想來即便有人想要對他刻意包庇護短,亦非那般容易的事。對吧,九王爺?”

不過即墨貞話鋒一轉,雖是將問題丟給了場中身份最為尊貴的樂賢王,目光卻淡淡掃了眼站在他身邊,滿麵心有餘悸之色的公孫情。

“王爺,您要為民女作主啊。”

果然,公孫情當即接過即墨貞的話茬,楚楚可憐地畏進樂賢王懷中哀聲懇求,猶如突然間就換了個人般,絲毫不見適才與公冶敬塵對峙時的膽量與傲氣。

“辛夷啊,若是你來親手處置這扶不上牆的爛泥,未免髒了遊龍劍更髒了自己的手,還是讓人將他扭送給京兆尹去審問清楚,再行處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