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陝四路的邊境上開始出現熱鬧的買賣,這是消失已久的以物換物的通商方式,也是最為古老的的交易方式。
大宋對待吐蕃的方式是禁止通商的,但川陝四路和康巴人之間的貿易卻開始了。
蔡伯俙諸位涼州轉運使一身的商賈打扮,親兵變為商號中的夥計,雖然一身短襟,但誰都能看出他們和一般的夥計不同,無論是沉默的表情還是敏銳的眼神,都讓人退避三舍。
這些人都是戰場的老兵,都是凶悍的戰士,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悍卒。
蔡伯俙斜斜的躺在馬車上,說是馬車不如說是板車,連個頂棚都沒有,堆積著大量的貨物,這才是一個商賈最真實的寫照,隻有精明的商人才會利用每一處空間,把貨物堆得滿滿的。
這些貨物不光是貨物,而是一筆筆財富,每多帶一件貨物,便能換取更多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到了大宋內部就會變成一疊疊的官鈔。
成都府知府田況就坐在他的身邊,倚靠在棉布上的他有些忐忑,不時的轉換姿勢想要和蔡伯俙搭話,但蔡伯俙卻是微微閉上眼睛享受陽光。
“蔡伯俙,官家的密旨可沒說你會來啊!要知道擅離職守可是重罪,你一個涼州轉運使出現在成都府,事情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田況為人正直,根本就不在乎蔡伯俙駙馬的身份,也不在乎他是趙禎的心腹之臣,直呼其名諱。
蔡伯俙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官家的密旨是沒說我可以離開涼州,但卻讓我負責康巴人之事,既然如此我如何能不親自和康巴人會麵?交給你,你敢做嗎?”
田況稍稍臉紅,蔡伯俙說的是實話,和康巴人進行貿易和結交,這是他所不敢的事情,小心謹慎,中規中矩一直是田況的底線。
長歎一聲道:“蔡轉運所言不錯,老夫確是沒有這般的膽氣,通商康巴人在世人看來就是通商吐蕃人,這有悖朝廷之策。”
蔡伯俙晃了晃手中的密旨笑了笑道:“這次不需你操心,官家給了我密旨,也給了康巴人密旨,眼下我等其實就是官家和康巴人聯係的密使而已,用不得你這般操心。”
田況瞧見蔡伯俙手中的密旨便瞪了他一眼:“以有密旨為何不早說?這般讓人白白擔心了許久,實不為人子!”
蔡伯俙嘿嘿一笑道:“若非其中還需你幫忙,我便不把這密旨拿出來了!”
說完後望著田況神情嚴肅道:“此次不比往常,官家看重康巴人,咱們要把康巴人和吐蕃人分開,越是如此對我大宋越有利,對康巴人也是越有利的,他們極為重視自己的血統,萬萬不可疏忽,不光我等要謹記,也要讓大宋的百姓清清楚楚!”
田況瞬間就明白了蔡伯俙的意思,作為成都府知府,田況知道自己要做的便是讓治下百姓明白這個區別和道理。
嘿嘿一笑道:“隻要能給大宋的百姓帶來好處,那在百姓眼中康巴人便是康巴人,吐蕃人便是吐蕃人!”
蔡伯俙無奈的點了點頭:“說的也是,這便是我這次來的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