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京皺眉望著富弼,仿佛看到了一個冒充官員的騙子,也讓趙禎頗為尷尬:“這些不論,二位若是來聽馮某講學,便當噤聲,最少不得喧嘩影響旁人,這些學子皆是來自農家,上學不易,耽誤不得!至於這位“知禮部貢舉”,今年或許有恩科,但也當是歐陽學士主持。”
這是在說他富弼不夠格,隻不過他小瞧了富弼的氣度即便被諷刺也不生氣,笑著道:“你這後學也端是好膽,老夫是因你那篇發在《神都朝報》上的論疏而來,可有時間詳談?”
馮京望了邊上的一直微笑的趙禎一眼:“這位先生倒是麵熟,不知您是?”
壞了……趙禎但願他想不起來,在這神都城中不認識自己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尤其是在這次秋獮之後,民間更是出現了比長生牌位還嚇人的東西,趙禎自己的畫像。
瞧見老百姓家中擺放著黑白的畫像,前麵是香火和貢品,趙禎總覺得自己已經駕鶴西去似得,甚至有些商鋪之中連關二爺都不放,改成自己的畫像…………
“我富弼的友人,聽聞你的論疏除奸革弊,便隨同他一同相見。”
馮京微微一愣:“富弼?原是河朔賑災有道的富弼富彥國!晚生失禮了!”顯然這是他發自肺腑的感慨,富弼沒想到他居然知道這事,跟著還禮:“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此乃富弼之責也!”
一個白身,一個官身,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但馮京愣是把富弼繞進去了,但眼下這般不失顏麵,又彬彬有禮,給人相當不錯的感覺。
趙禎心中感歎,這富弼在朝堂這麼多年,也不一定是馮京的對手啊!這才是後生可畏,眼下這馮京便算是趙禎要尋找的能人,做人正,做事奇,這種人趙禎才敢用,能用。
拍了一下富弼的肩膀,趙禎笑道:“既然都認識了,也別在這裏幹耗著,這思文小學是西三門有名的學園,不知吃食如何,就在這裏吃個便飯,我等也能暢聊一番。”
馮京搖頭道:“兩位怕是要大失所望了,這裏的飯菜僅以果腹而已,報館給了不少的潤筆,我請二位酒樓吃食!”
這更勾起趙禎的好奇,大宋別的地方的小學不敢保證,但這神都城中的小學定然是滿額的,朝廷補給的錢糧也不在少數,怎麼到了這便僅僅果腹而已?
“聽你這麼一說朕……真正還是要去看看究竟!朝廷在小學之中投入的財補可不在少數,這房舍學院亦是神都府的公產!這錢都花到哪裏去了?”
馮京笑了笑:“無論上峰有什麼規定,下麵的人總有應對,一計不成,再施一記便是,總能把朝廷給的貼補用掉。如今有這番景象依然是太平盛世,何來的追究?國朝之好壞就在於下麵人貪沒的多少,貪沒的少了,百姓就叫太平盛世,貪沒的多了,百姓便怨聲載道,這也便是………朝廷的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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