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興國證券一年一度的幹部輪崗大幕已經拉開。
江海市的外灘華燈初上,林立的摩天大樓亮起了片片燈光,五光十色的巨型霓虹燈不停地閃爍,道路上連綿不絕的車流形成一條流動的光帶,所有這些把江海市妝點得如雍容華貴、儀態萬方的貴婦。
程子秋獨自在外灘徜徉著,他希望用這種無所事事的漫步來排解心中的鬱悶。五年了,從天都到南港,從南港到江海,一個人在外奔波,程子秋感到身心疲憊,回家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強烈。可是,今年的希望恐怕又要落空了。初春的江海本就潮濕多雨,讓人感到陰冷,旁晚時分更是充滿了凜凜的寒意。程子秋緊了緊風衣,長出一口氣。他抬起頭,茫然地望著黃浦江對岸,東方之珠、金茂廣場、還有那些說不上名字的摩天大樓,此時已是燈火輝煌。眼前是一派繁華都市,而程子秋的心裏卻一直默念著:這裏不屬於我。
程子秋最早在天都市一家證券營業部做證券分析師,後來營業部被另一家證券公司收購,從此,業務發展江河日下。而正在此時,興國證券招聘研究員,程子秋攜著意氣風發的勇氣,南下麵試,一舉成功。於是,他成為了總部坐落於南港市的興國證券的一名研究員。臨別時,他留給家人一句話,三年後我一定回天都。隨後的時間裏,他在興國證券的研究所、投資部門、管理部門先後工作過,三年後被派到江海市的一家營業部做副總經理。
長期漂泊在外,和家人聚少離多,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和家人團聚。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然而,上天似乎在和他開著惡意的玩笑,機緣總是擦肩而過,幾次曾經距離目標那麼近,卻最終未能如願。今年,已經是他在外麵的第五年了,從前的誓言猶如耳邊,可他仍然沒有回家的機會。他幾乎想到了放棄,放棄現在的一切,回到天都市重新開始,但他思前想後,還是忍了下來。
他漫無目的在外灘踱步,此刻,身邊沒有人能夠說說心裏話,他也不想給家人和朋友無端地平添煩惱。
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他卻沒有一點食欲,他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舒緩自己疲憊的身心。
程子秋來到一家休閑會所,點了68號,然後仰麵躺在按摩床上閉目養神。他幾乎睡著了,朦朦朧朧聽見房門輕輕地被打開,有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他聞到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於是沒有睜眼。有人輕輕地叫了聲“秋哥”,他“嗯”了一聲。
一雙柔軟的小手開始輕輕按摩他的頭部,他感覺舒服極了,好想在這樣溫柔的嗬護下,繼續朦朦朧朧地睡下去,不用醒來。
小倩是這家休閑會所的按摩技師,有一次,程子秋帶兩個券商朋友來做全身按摩,小倩被安排給程子秋服務。幾個小哥說說笑笑,不時地和按摩的小姑娘們逗上幾句,哪知小姑娘們嘴上的功夫一點不比手上的功夫含糊,幾個小哥占不到半點便宜。而小倩總是微笑一下,也不反擊也不附和,顯得略有些冷場。臨走的時候,程子秋的手機忘在房間裏,小倩追出來遞給他,叫他“秋哥”,這讓程子秋頓生好感。這丫頭居然有心計,在幾個朋友聊天的過程中記住了他的名字。於是。程子秋便認定這是個乖巧又不多事的小姑娘,默默記住了她的號牌6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