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沒問題麼?”中年人指著屏幕,昏黃的燈光下兩個女孩對坐在走廊上。
“她們兩個很安全……那一層沒有疫獸……”
“不……”中年人搖頭,“你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
羅格斯偏頭,“那你想問什麼?”
“她剛剛是想找安娜借耳機吧?”中年人問,“你單方麵地切斷了和她的聯係?”
“是的。”
“她好像有事找你?”
“我知道是什麼……”羅格斯說,“所以沒必要聽。”
中年人一怔。
“你了解那孩子麼?”
“艾米莉婭?”中年人看屏幕,“她不是你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麼?什麼事都聽你的……”
羅格斯搖搖頭。
“不是麼?”中年人冷笑,“基地裏的人都覺得如果你命令她去死她都會照辦……”
“別開玩笑了……”羅格斯說,“她願意服從我的命令……是在不違背她自己的想法的前提下的……”
“她自己的想法?”
“那孩子確實是個很淡漠的人……”羅格斯說,“她一般不會主動想去做什麼……但她一旦想做什麼……就不可能有人能阻止……”
“連你也不行麼?”
“不行……”羅格斯搖頭。
“那她還在想和你取得聯係?”中年人笑,“按照你的說法……她現在不是應該已經捅穿了樓頂去找她想找的人了麼?”
“因為她太單純了……”羅格斯淡淡地歎了口氣,“她認為我應該有知情權……所以她想把接下來要去做的事告訴我……她其實是個不會擅自行動的人……”
“所以你就利用了這一點?”
“是啊……”羅格斯點頭,“我自知無法阻止她……所以隻好切斷她和我的聯係……”
“真是個傻姑娘……”中年人撇撇嘴,“她要幹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
“大概是習慣……”
“我突然發現原來你也是個挺無恥的人……”
羅格斯瞥了他一眼,“你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安吉麗娜和艾米莉婭站在門前,都有些發怔。
這扇門在走廊的盡頭,已經有三年沒有被打開過,房間的主人在關上它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再回來,木門孤獨地守著一個孤獨的世界,門把手上積滿了灰塵。
安吉麗娜看著門把手有些遲疑,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打開這扇門,轉頭看看艾米莉婭,她站在身後,抬頭看著門上的銘牌。
銘牌是空的。
艾米莉婭越過安吉麗娜,轉動把手打開房門。
艾米莉婭站在門口,門內的應急燈亮著,燈光昏暗。
兩個人怔怔地站著。
塵封的木門隔絕了時間,這裏久未被人踏入。
房間裏的陳設簡單,床後是衣櫃,書桌在窗前,窗簾收攏著束在一邊,淡淡的天藍色,可以想象房間的主人是個安靜淡雅的人,黑色的戰鬥服和白襯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上,桌上攤著一本書,書邊上是白色的骨瓷茶杯,仿佛主人前一刻還坐在窗前喝茶讀書,被叫出去剛剛才關上門。
艾米莉婭下意識地回頭望望門口,想確認房間的主人是不是真的才剛出去。
但房間裏落滿了灰塵。
這裏的時間在主人出門的那一刻被定格,塵封到現在。
“如果不是認識她……”安吉麗娜笑笑,“看著房間……還會以為她是個安靜的人呐……”
書桌上擺著立架的玻璃相框,艾米莉婭將相框玻璃上的灰塵吹拂幹淨。
相框裏是一張舊照片。
黑發黑瞳的男青年有些別扭地站在草地上,臉色微僵兩眼望天。他身後是同樣黑發的年輕女孩,摟著他的肩膀,從他背後探出頭來,望著相機鏡頭笑的很燦爛。
照片裏陽光燦爛。
“三年了吧……”安吉麗娜站在艾米莉婭的身後。
“三年了麼……”
“是啊……照片裏的人不在了,照相的人也不在了……”
“你知道麼?”艾米莉婭輕聲說,“蘇文清告訴楊越……他是八年來唯一上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