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瘋鬧鬧到淩晨,幾個人才走出酒吧,空曠的大街上,已經沒有出租車了,他們幾個邊走邊說笑。秦小飛最後和路瑤一起回了她家,楚涼和景顥則負責把潘枝送回家。直到多年以後,無數次,秦小飛都會夢到那個她印象中模糊了的場景。
路瑤攬著她的腰,她靠著路瑤的肩膀,在路瑤家的籬笆護欄外看著月色中,那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潘枝雪白的公主裙在夜風中搖曳,景顥扶著她的胳膊,楚涼在他們身後一米左右的距離,雙手插兜慢慢的走著。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秦小飛突然覺得,景顥和潘枝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協調,那麼的唯美!
那是五個人最後一次聚會,最後一次!之後暑假的那些日子裏,景顥都沒有再出現在秦小飛的視線中,粗枝大葉的秦小飛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可她又說不上來。偶爾有一次她給路瑤打電話時才得知景顥去北京了,要到開學的時候才回來,路瑤還很驚訝的反問她:“你不知道嗎?他沒跟你說嗎?”
秦小飛放下電話後才感覺到一種戀愛中她遲來的情緒,恐慌、患得患失!她給景顥想象出一大堆的借口和理由,可是那些都無法說服她自己。給景顥打電話,沒人接。發信息,不回。秦小飛多少有些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隻是她下意識的在心中自我逃避!
然後,在開學的那一天,景顥站在她麵前跟她說出了她已經猜到的答案:“飛飛,我們分手吧,我想了一個暑假,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
“哦,好!”秦小飛愣了很久才嘣出這兩個字,隻是她嗓子裏堵的難受,鼻腔裏酸疼的痛苦。她就那麼呆呆的站在乒乓球台旁邊,她不知道景顥是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她身邊來來回回走動過多少人。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她都沒有什麼反應,巡邏的教導主任過來問她是哪個班的,為什麼不去上課。秦小飛驀然回首才發現偌大的操場上,隻剩下她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的杵在那裏,突然之間,她淚流滿麵,把教導主任嚇了一跳。秦小飛哭著說:“老師,我丟了一件東西,我在找東西!”
“什麼東西?重要嗎?”
“嗯,很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說出來老師幫你一起找……”
“不了,老師,我還是回去上課好了,以後,我再找……”
“對,學生就應該以學業為主,快去吧!”
秦小飛一路咽著淚水回到了教室,她終於學會了無聲的流淚,原來是那麼的痛苦!那天放學後,秦小飛第一個衝出教室,幾乎和老師走的前後腳,之後的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她每天踩著上課的鈴聲來,踩著放學的鈴聲走。
終於有一天,路瑤攔住了她,她把已經走到學校門口的秦小飛拽住,扯到了一棵梧桐樹下,問到:“小瘋子,你最近怎麼了?你和景顥鬧別扭了?”
秦小飛張了張嘴想敷衍過去,可是看到路瑤關切的眼神,秦小飛沒忍住,她撲進路瑤的懷中,摟著路瑤哭的天昏地暗,路瑤嚇的一邊拍著她後背安慰她,一邊不住的開導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倒是告訴我啊!”
“分手了?!!”得到答案的路瑤的表情用後來的話來說,就是瞬間石化了。半天,她拋出了一個問題,卻是將秦小飛再次丟進了無底深淵,她問:“那景顥和攀枝花是怎麼回事?他們倆好上了?”
“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見他們接吻了,前天晚上,下晚自習的時候……”
“嗬!嗬!哈哈哈哈!笑話!妖妖,我他媽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話!我男朋友……我女朋友,他們好上了,哈哈哈,哈哈,他們好上了,嗚嗚嗚……他們居然好上了,嗚嗚嗚嗚……”秦小飛捂著臉,蹲在地上放聲痛哭。
路瑤不知道該說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潘枝不是她們最好的朋友嗎?景顥不是一直宣稱他最愛的就是小飛嗎?無論她有多麼的不相信,景顥和秦小飛就是分手了,他最終拋棄了平凡的秦小飛,選擇了漂亮的潘枝。
路瑤再沒有和潘枝說過一句話,她進了教室後,粗魯的把潘枝的座位和她的調換了,然後她坐在秦小飛身邊,一個人抱臂生著氣,眉頭皺的可以與楚涼媲美。對於她的行為,秦小飛隻是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把自己埋進了題海裏,男朋友已經沒有了,不可以再把成績丟下!
秦小飛以為這件事頂多也就這樣了,大不了大家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很多時候,你不知道命運會怎麼樣安排你接下來要走的路。那天也是下了晚自習,十月的夜風已經有些寒涼,沒有了韓璐,也沒有了景顥的秦小飛,獨自一人抱著課本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家門口,她被等在那裏的潘枝的攔住了。
秦小飛冷冷的看著她,潘枝卻過來拉她的手,她哭著說:“小飛,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這一次,隻有你能幫我,求求你,這次一定要幫幫我!”
“你要幹什麼?”秦小飛冷聲問她。
“小飛,我,我……”潘枝吞吞吐吐的不肯說,秦小飛不耐煩的推開她,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潘枝卻撲過來攔住她,哭著說到:“我懷孕了,小飛,我懷孕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爸爸知道會打死我的,我一個人,我不敢去做人流,我……”
秦小飛傻傻的看著她,她手中的鑰匙跌落在地上,懷孕了?秦小飛緩緩的蹲下身體,韓璐以前告訴過她,女生和男生在一起要做過什麼才會懷孕。她咽了口唾沫,顫抖著問:“景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