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萍打來電話,讓我快去見她。
說是見她,其實是去見她給我介紹的那個女人。
之所以說是女人而不說是介紹對象,是因為我是個離異的男人。
胡一萍是我初中時的同學,現在在一家超市做收銀員。每次與她見麵,我都叫她老巫婆。
我離婚後,胡一萍就跟我說過,別******一個人晃著,現實點,人家都飛了,你還守著啥?
我知道她說的是我的前妻,可我還是懷念以前的日子。
林敏人不錯,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
那時我剛退伍,經人介紹就看好了她。她是個校醫,工作很穩定,從心裏說,第一眼我就覺得OK了。
誰知道我這個開出租的早出晚歸,讓她守不住那份寂寞,竟讓她這枝紅杏出牆了。最終做出單飛的決定。
離婚時胡一萍就給我支招,你他媽呆啊,什麼平分房產,誰都不要,全留給兒子,你倆光屁股走人,到時候兒子是你的房子還不是你的呀。
我想,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幸福,畢竟夫妻一場,隨她吧,她愛咋咋的。
當紅本本換成綠本本,我才知道樓下的那間門臉沒了,歸了林敏所有,我和兒子隻落得樓上那三室一廳的套間。
其實我並不恨林敏,她畢竟跟我從少女變成少婦,這個過程中,我和她有過說不盡的歡樂。
再說,她還給我留下個兒子,可我恨的卻是那個讓她單飛的男人,就是那個學校的副校長。
都******五十出頭的老男人了,說愛她,可當我們離婚後卻遠離了她,對於林敏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我把車靠在路邊,匆匆上了天橋。
這是我跟老巫婆說好了的,我要先看人後見麵。
我總覺得要是沒有見麵的必要就不見麵了,所以,胡一萍才選擇這樣的地點。
我一邊跑一邊向天橋上看著,胡一萍向我不停地招手。
我上了天橋,站在胡一萍的身邊。
馬上就到,我跟她約好了的。
胡一萍像是完成一件偉大的計劃。
我看到人海中那個穿著紅色吊帶衫女人的同時,胡一萍乍呼呼地叫了一聲,就她,她來了。說完還伸出手來指給我看。
我急忙雙手合十,如同拜佛,老巫婆,這是哪一出呀?我能要……可能是覺得不妥,我急忙改口,我配得上人家嘛?
陳美玲特有氣質,一副美人坯子。要是站在我的身邊,如同朽木上開了朵新花。
我不再叫胡一萍老巫婆,而是叫她大嫂,大嫂呀,我們家那隻陶罐是用來盛米的,不是用來插花的呀。
我想撤退,直接地說是想逃離,可為時已晚了。
陳美玲上了天橋,滿麵春風地向我們走來。
陳美玲說,姐,我來晚了。
陳美玲說這句話的時候,倒像是個不經事的少女,臉色紅紅的。
胡一萍像是抓個應差的,對著陳美玲嚕一下嘴巴,然後轉身對著我,意思是就他了。
陳美玲笑,我也笑,但我不知道樂嗬什麼,像傻子一般。也許這是出於禮貌,是對她笑容的回敬。
好了,你們聊,我該走人啦!胡一萍像是完成了使命,將我和陳美玲拋在天橋上。
陳美玲這個主意不錯,不然我不知道麵對這個美人坯子能幹些什麼。
她指著下麵那家“天緣”說,這家的咖啡不錯,品嚐一下?
我點著頭,隨口一聲,嗯。
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因為這能看到我那輛混飯吃的“普桑”。
陳美玲說的,隻是重複胡一萍跟我講過的內容。
我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跟著我,那兩個法院判給了他。陳美玲呷一口咖啡,繼續說,我和一萍是同事,工資很微薄,這你都知道吧?
我點著頭,知道知道。
他現在有消息嗎?
陳美玲知道我說的這個他,指的是她的前夫。這句話說出口,我覺得自己特混賬,不該在此時扯上這個話題,真是沒茬找茬,竟然冒出這麼一句。
胡一萍告訴過我,陳美玲的男人卷走家裏所有的積蓄,帶著情人玩一出人間蒸發,隻是離婚時回來過一次,把那兩個孩子留在父母家。陳美玲帶著大女兒從鄉鎮上來,邊打工邊做女兒陪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