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見了？”葉白照常笑著，眉眼三分柔媚，七分漫不經心。
坐倒在地的窮書生喉頭翻滾，半天隻發出嗬嗬的氣聲。
“嘖。”葉白攬了攬散在腰間的衣裳，也不管那書生是不是還死盯著自己，徑自起了身——那死人的□□從□□滑出時居然還是硬著的，這讓葉白莫名有些好笑。
“什麼得道的高人——屁！”
□□的腳掌踏在那道士的臉上，葉白勾著唇，一點一點加了力踩下去。
對麵的窮書生麵色鐵青，一雙眼直勾勾瞪著葉白的腳。
“噗——”
“咚！”
血肉濺起的一刹那，書生終於昏過去了。
葉白哼了一聲，轉身找了丟在不遠處的道服擦腳，擦淨了才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
死道士的眼珠滾在地上，沒了生氣，死前的驚恐倒還似烙在上麵。
葉白靜靜看了它片刻，沒來由地又記起很久以前的事來。
“天垣……”他輕聲笑，眼光落在那血肉模糊的人頭上，“我說過會讓你後悔的。”
秦殊醒來時沒敢睜眼。
他聽到山林裏的鳥叫，眼前也被陽光映出一片嫣紅，但他就是不敢睜眼——秦殊還記得自己昨夜看到了什麼。
秦殊是山那邊黃家坡的窮教書先生，昨天趕集歸來扭傷了腳，才在這小山神廟裏過的夜。可不想半夜裏先是被陣奇怪的聲音鬧醒看了場活春宮，接著又眼睜睜看著那個一臉妖氣的男子掏出身下人的心來吃……
“不要想！都是噩夢！都是噩夢！”秦殊緊閉著眼，哆哆嗦嗦摸了摸身邊：稻草幹燥，鼻子裏也嗅不到血腥氣。
“那都不是真的，都是噩夢……”他小心翼翼睜了條縫四下去瞄：果真沒見著那具死相恐怖的屍體。
陽光從破了紙的窗格裏投進來，暖暖地落在秦殊身上，一掃昨夜的陰寒。
秦殊琢磨著白日裏頭就算有妖魔鬼怪也不會那麼囂張，終於狠狠心張了眼。
小小的山神廟裏確實沒有異樣——沒有血跡沒有屍體，更沒有笑著取人性命的妖怪。
昨日在集市上買的紙筆幹貨都在，秦殊清點了一遍，沒見少；山神廟裏泥塑的神仙一臉慈悲，眼角的蜘蛛網和昨日不差分毫。秦殊不放心地在廟裏轉了兩圈，隻在供台下撿著支灰蒙蒙的竹管，其他什麼也沒發現。
秦殊愣了：“原來真的是噩夢？”愣完了，他長出一口氣，提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肚裏：“早知道就不去茶館聽那說書先生胡扯了！什麼妖魔鬼怪，還不是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