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王城。
這是一個極其大的城池,占地幾百裏,像拔地而起一般,又如一頭上古凶獸盤臥此地。
那古老的城牆青暗深沉,一道道痕跡刻記著曆史的滄桑。
高大的城門此刻敞開著。
一個衣袍破爛的少年站在城門前,望著頭頂的“顛王城”三個古老大字。
那少年正是周言。
周言收回目光,向城中走去。
那熟悉的街道仍是很寬很寬,唯一不同的是,比以往的人要多了許多。
周言走在街道上,看著過往的人流,不禁驚異。
由於顛王城的每條街道都很寬,平常都是較為冷清的,但是現在,卻是人頭攢動。
周言壓下心頭的疑惑,走在人群中。
由於周言衣袍太破了,那臉上也髒髒的,如流浪兒一般,也引得不少人注目。
周言進城前特意在臉上抹了泥土,是擔心有人認出他。
在顛王城,周言也生活了近兩年,一年的時間都是在過著流浪兒的生活,常常被人毆打取笑。後來他被老伯收留了,便結束了流浪生涯,而老伯是個大善人,接觸的人多,周言也被不少人記住了。
若被人發現,一個死去的人活了過來,那肯定會引人注目。
而若傳到了殺死老伯的人耳中便更麻煩了。
因此,周言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看著那一雙雙異樣又似嘲諷的目光,周言渾然不在意,這種目光,他見得實在太多了。
見到了一座座熟悉的樓閣,周言知道他快到老伯的藥鋪了。
老伯是經營藥鋪的,在這條街道上,也是人盡皆知的大善人。
而得到老伯恩澤的人很多,周言便是其中的一個流浪兒。
周言覺得自己很幸運,能被老伯收留了下來,給他住處,給他溫飽,還教他斷文識字。
老伯就像是爺爺一樣對周言照顧的無微不至。
雖隻有短短一年時間,但對周言來講,那段時光卻是永恒的。
周言站在一個破爛不堪的店鋪前,眼睛濕潤著。
那掛在門匾上的“老周藥鋪”牌匾,此刻已是蛛網密布。
店鋪的門板也被撞碎了,裏麵的櫃台,藥櫃,都鋪著厚厚的塵土,一片狼藉。
在四個月前,這裏還是街道上的人們愛來的地方,還是周言跑來跑去的地方。
但現在,都變了模樣,沒有人來打掃,沒有來過問。
隻因為這家店鋪的主人是被雙頭犬給撕吃了。
誰還會記得曾經的恩惠?
誰還會記得慈善的老伯?
恐怕人們都漸漸淡忘了那個佝僂著腰,總是微笑的老人,記得的,隻有那可怕的雙頭犬吧。
周言緊緊握著拳頭,眼睛濕潤又帶著血絲,別人忘了,他永遠也不會忘!
“等著吧,我會讓你死得比老伯還慘!”
周言心中回蕩著沉沉的誓言,他發誓,一定要活活撕碎了那個人!
懷著沉重的心情,周言不知不覺走進了藥鋪,走過櫃台,走過那扇小門,來到了後院。
後院是周言和老伯的住處,也是老伯經常打理草藥的地方。
周言便是在這裏學會了認字,學會了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