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把我吵醒就為了陪你一起浪費電話費?”白奇不爽地撇撇嘴,果然是兄妹,一樣惡劣到令人發指!
“再不說話我可就掛了啊。”咦?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來著,好象在哪聽過……白奇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朦朧間看著牆上時鍾的分針再次完成“環鍾旅行”,23點了啊,這麼說,他已經舍覺陪君子3分鍾有餘了……
鬱悶。
“……”秦硯儒揉了揉眉心,“她要去獨龍江。”
“拉你一起去。”不算問題的問題,認識這對奇怪的兄妹又不是三冬兩冬了,自然不會不知道他們兩個奇怪的毛病,不過,這個問題應該很好解決的不是嗎,猜測著他的想法,“你不想去?不會吧。”這個家夥可絕對是個“暴走族”,那麼有挑戰性的地方哪有不去的道理。
“至少,那裏不行。”秦硯儒猶豫著,卻依舊斬釘截鐵地回答。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記憶的扉頁隨著這個特殊的名字而再次翻開,即使已過了一年多,那日的記憶卻依舊恍若昨日般鮮明。
“那次是意外啦,連醫生都這麼說了不是嗎?”曾經的記憶,你未曾忘,我也同樣啊,但是,如果因此止步,是否可笑了一點呢,遺憾已經很多,沒必要再多加一個。
“意外?”那源於雙生子獨有的感應告訴他,那絕對不是一般水土不服加上疲勞過度所造成的意外,那種出自於內心的排拒感,甚至帶著些微的恐懼——再怎麼樣,他也絕對做不到對她的痛苦視而不見。
獨龍江,那將是一個遺憾,不過既然已經有了那麼多的遺憾,多這麼一個又有什麼呢?
“因為你是大哥呀。”
當年的童稚語言,仿佛枷鎖,讓他甘心情願的背負。
牛就是牛,拉到北京還是牛。白奇搖搖頭,“是不是意外,再去一次不就知道了,真要有什麼事,現在的交通方便的很,隻要錢砸過去,這全世界還不是任你兜——再說,這小子吸的血夠多了,吐出來一點是應該的。”
“……”
“不過,那隻懶貓想去旅行,還是那種地方,真是太奇怪了。”魔女陛下的思維方式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夠理解得了的。一般人如果有那種經曆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再想去那種地方的吧。
“……”
“可惜啊,最近老爸那裏催得急,否則就可以和你們一起去開開眼界了。”繼續唱著獨角戲,一點也沒有因為缺少回應而尷尬——和秦硯儒呆久了的人,自然而然的對“冷場”兩個字不報有任何感覺。
“又是那件事?”
對於白奇的家庭,自小玩到大的他自然知道——就算他不去主動打聽,家裏可有個活動的報馬仔在他眼前晃——更何況,這個報馬仔對欺負白奇這件事向來情有獨衷。
白奇的父母各自有著顯赫的家世,當初聽從父母之命結婚的兩個天之驕子,婚後因為性格原因更是大吵三六九,小吵時時有。
兩人湊合著生活在一起直到生下白揚白奇這對雙胞胎後的第六年,終於正式的分道揚鑣。
白揚隨母,白奇隨父。
白奇的父親是一家跨國大企業的總經理兼董事長獨子,自白奇懂事起,就明白自己身上扛著多重的擔子,雖然曾經想把這個“甜蜜的負擔”和白揚一起分享,不過別人不領情,每每有技巧的在白家大老座前演繹著敗家子這個經典的二世祖角色。
“是啊,”白奇苦著臉,“早知道就學白揚那小子了。”瞧瞧人家,現在活得多滋潤啊,又沒有什麼繼承家產光耀門楣的負擔,讀的又是什麼藝術特長班,沒有課業負擔不說,被喻為21世紀中國美術界未來之星的他還能直升大學——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
“如果你學得來的話,你就不是白奇了。”
“是啊,”白奇晃了晃頭,“11點半了,我要睡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了,88。”說著就掛了電話,惹得電話那端的白奇一陣胸悶,再次將秦硯儒和秦硯心兩者劃上重重的等號。
掛下電話,秦硯儒脫下框架眼鏡,橘黃的燈光下,雙眼仿佛琉璃般迷離而眩目。
該說她什麼好呢?隻要她打定了主意,就絕對不會更改——勸?自己也是有力無心;不勸?怕是自己會良心不安一輩子吧。
總覺得,那個地方,有著不祥的氣息。
去了,也許會失去什麼。
唉……真是麻煩的家夥。
苦笑著,帶著些微的寵溺,秦硯儒起身打開電腦,重新戴回呆板的框架眼鏡,熟練地敲打著鍵盤,雖然決定要去,隻怕這小子也是什麼都不預備準備的吧——沒有任何的自覺,懶散得這麼天經地義的人天底下也隻有這麼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