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蘭看著子梅還在低頭吃飯,沒有應答。就說:“子梅,你看方強送你的花還很香啊。趕快收下吧,要不然香味跑完了就敗了。”子梅心裏想著,這花不是我送給他的嗎?現在怎麼又送給我了呢?這花本來可以更香,放在窗外與其它花相比較,就敗得一塌塗地。他這意思是不理我了嗎?是讓我孤芳自賞嗎?子蘭心裏越是想著,心裏就越是沒底。這沒底的想法,萌生很多有蓋回答。就笑了笑,說:“這花確實是挺美,挺香的。方強,你這是從哪摘得啊。”方強想了想說:“是在院外摘得,還有很多呢,有空帶你去看看。”子梅這才發現方強講的有點不對勁,這花是自己摘得,有多少心裏肯定比他清楚。這花院中很少,更別說院外還有很多。

他們吃完飯,天氣有點悶熱,方強這時卻睡不著,他在找花呢。這院裏的花,還真多。隻是在晚上黑燈瞎火的情況下,能看見的卻很少。在這多多少少中徘徊著,被夜晚鬧了肚子的子梅看見了。子梅看他一人在花叢邊鬼鬼祟祟的左右晃動著,以為他也鬧了肚子。可是晃動久了,時間長了。她不耐煩的走到方強身邊,正在找花的方強被突如其來的子梅嚇了一大跳,方強說:下次你來的時候,打個招呼,不然的話,我有可能不打招呼就走了。子梅笑了笑說:這麼晚了,你在幹嘛?方強說:我在聽花語,聞花香,找花瓣呢。你呢。子梅說:我在看你聽花語,聞花香,找花瓣呢。方強說:我聽花語,那是寂寞無聲。聞花香,那是鼻子不通。子梅接著問:找花瓣,那是什麼。方強想了想,說:找花瓣,那是悄然無聲。子梅說:就你這聲音還小啊,似乎整個房間的人都聽見了。方強說:還不是被你嚇的。我連耗子生都能聽清。這著實被你一下,什麼也聽不清了。子梅說:聽不清,你還能看得見。看不見,你還能聞得著。方強說:行了,那花你知道在哪的吧,帶我去找找。子梅說:你找花幹什麼。方強說:我又不是花花公子,不找花難道找你啊。子梅沒有說話,帶他來到了院外去找花,走過街道,踏過木橋,繞過夜裏打更的大叔。找到了一個大大的梧桐樹做了下來,方強一路跟著走來,兩隻眼睛在漆黑的夜裏深深的摸索著花朵。看了一路,腿倒是不累,但眼睛卻是酸了。方強說:花呢。子梅說:花在家裏。方強接著說:我讓你帶著我去找花,而不是讓你來著我來找茬。子梅說:沒有花給你看,但有話想要和你說。方強看了看子梅,又想了想上午人們那一個個有色的眼睛,想想都害怕。漆黑夜晚的孤男寡女,有什麼話說不開呢。不過夜晚說話並不是很生澀,方強說: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聽著。子梅看了看方強那小心翼翼,四處張望的樣子,笑了笑說:我隻是想和你聊聊天,沒別的。其實你挺好的啊。方強說:在夜晚誇讚一個男的是好人,你不覺得別扭嗎?不過我承認自己一直很好,盡管在沒有朋友的情況下,寂寞獨自一人的情況下。子梅說:怎麼會是這樣,你的童年很不好嗎?你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很不好嗎?方強想了想,就不在說話了。子梅一人說著:其實,沒有精神的誇讚,沒有物質的羈絆。這樣倒是很好,什麼事看起來都無所謂。很開的看,想的來。隻不過有的人就覺得你不好了,你無所謂的有可能是他人最在意的,我的童年就是這樣,朋友很多,知心很少。我時常無所謂的說著自己沒有朋友,說著說著現在就我一人了。人人都說童年是快樂的,是值得回憶的額。不過,我發現我的童年很單調,無色。所以我向往彩虹般美麗的未來。方強笑了笑說:那你夜晚下的男人不會有多少好人,也不會有多少的壞人,所謂的好壞,都源於信任。子梅說:反正好壞都是人,無所謂。你的童年是什麼樣的啊。方強說:我的童年和你不一樣,和大多數的人都不一樣。子梅帶著好奇心,問:那你說說看,隻有不一樣的人,才能勾起我這無所謂的心。方強笑了笑,說:我的童年最初是白色的。因為,兒時的我,對未來充滿幻想與期待。在白天也會做個夢想成真的夢。後來由於生性頑皮,常與別人掙紮而大打出手。於是,我的屁股在家人的批評教育下,變成了紅色。童年變成了紅色,我帶著紅色的印記過了好久,上了學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世界可以變成藍色的。有了夢想就可以在白紙上塗藍天,這事激勵了我好久。我拚命努力學習的結果,換來了考試上的大叉叉。那天想要下雨,天氣灰塵塵的。於是,童年又變成了灰色。我望著灰色的天空呆了許久,看看是否還能看到白日時的藍天。結果,下了很大的雨,我在泥水中拚命的往家裏趕去,結果上天打了一個響雷。我跌倒在地,膝蓋碰到了石頭上。當時隻顧往家裏趕去,並沒在意疼痛的蔓延。回到家裏的時候,雨水已經濕透了衣服,滲透點紅色,被家人發現腿上青了一大塊。於是,我的童年又變成了青色。就這樣我在床上待了半個月,夥伴們看著我腿上的青色肌膚與他們的不一樣,各都嘲笑我是外星人。我很不開心,隻有一個女孩告訴我是黃種人。不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大青蛙。就這樣我看著自己的肌膚,又想著:就算自己的肌膚變成了黃色,還是不被那些時候誇讚孩子的皮膚好白的大人所喜歡。隻不過那時,我很向往黃色,於是我的童年又變成了黃色。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懷念我的童年。子梅說:“原來,你有五顏六色的故事啊。還有彩虹般的童年。”方強說:“不過現在沒有了。”子梅問為什麼。方強告訴她:因為,五顏六色的彩虹太美,我坐在上麵太久忘記了它的顏色。子梅問:現在的你,是什麼顏色。方強說:現在的我隻有本色,而無顏色。子梅又說:有顏色不好嗎?方強說:在色盲人的眼中是很好,在我的心中一點都不好。所有的有色,所有的無色,都沒有關係了。在漆黑的夜晚,有沒有色盲都沒有多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