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31日冬夜的寒風揮舞著鵝毛般的大雪撞擊在綠皮火車的車窗玻璃上,也同時撞擊著張雲白記憶的湖麵。漣漪裏一幀幀的畫麵與這個衣著質樸的青年顯得格格不入。華麗的禮服,晶瑩的酒杯,誘人的曲線,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城市裏是他激蕩著的青春。他一直以來都在鏡頭下偽裝著自己,扮演著別人的人生。
不曾想因為一個偶然的事故,有一天他會徹徹底底闖進別人的世界。毫無準備,一切都顯得倉促和狼狽。他還記得他給那個頹廢的中年人說他要出去闖蕩時那人木然的神情和不發一語,隻是默默從堆滿酒瓶的箱子底下抽出的一疊並不厚實的人民幣。他還記得道別時女孩依依不舍的眼神和女孩瞳孔裏倒映著那人單薄的身影和略顯局促的表情。可他知道那人的一切都隨著他的闖入而煙消雲散。而他能選擇的隻是帶著臨走時中年人給的2000元錢和心中的愧疚倉皇的逃離這個陌生的西北小鎮。
車廂裏遠沒有想象中的空曠,空氣裏夾雜著各種方便麵的味道充滿了整節車廂,睡夢裏的張雲白是混跡在娛樂圈這個食物鏈裏的一個中層生物。二線小明星的他依仗著在中戲上大學時積攢的人脈,混的如魚得水。雖不說大紅大紫,可也因為經常遊走在煤老板和娛樂圈之間牽線搭橋而戲約不斷,憑借他不管戲好戲爛的好胃口也積攢下不少的家業。可誰想,一次和煤老板們吃完飯進入正題後,帶著一個同組女演員外出加深情感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高潮的餘味還未散去一輛肆虐的拉土車就把他送上了西天,送上了開往2000年帝都西的列車。
“小兄弟,小兄弟,醒醒,醒醒”身邊的女人實在忍受不了張雲白的口水了,才決定把他叫醒。
張雲白坐直了身體,用手揉了揉因為剛才頭歪在少婦身上而酸疼的脖子,出口問道,"大姐怎麼了"。
“小帥哥啊,都這點兒了還睡啊,把姐姐我當軟臥了吧,怎麼著還準備一路睡到北京去啊。”,少婦出言調笑著。
誰會想到在張雲白單純質樸的外表下可是一顆猥瑣了30年的心,看著女人有幾分姿色便說:“大姐啊,你看著寒冬臘月的,擠一起取取暖嘛。大姐餓了吧,我去泡方便麵你要嗎,要的話我再給你加跟火腿加倆顆蛋。”
“去你的,臭小子,調戲姐姐我。去吧,你盡管加,我還吃定了。”
張雲白穿過擁擠的過道來到水房,麻利的弄好2份方便麵火腿腸鄉巴佬鹵蛋套餐就又原路返回。旅途裏能和一些不太無趣的人坐在一起就是緣分,相互照顧也是應該。所以張雲白就和旁邊的人開始邊吃邊聊。都是一些沒營養的話,張雲白不時就會說幾個前世的段子出來調節氣氛。雖說已經穿過來2個月了,不過還倒著時差呢。緊了緊身體就準備再眯一會。
旁邊的女人像是來了興趣,也不管張雲白的動作就問道,“小帥哥,你是放假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