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可氣。
兩個月時間白白浪費也就罷了。
現在還要多浪費十天！
特別是突破煉丹師這一步難如登天！他好不容易一鼓作氣，眼看就要成功，現在……前功盡棄！
夏連翹眨了眨眼。
她昨天肯定是眼花了，不然怎麼會覺得蘇老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這明明就是個脾氣暴躁的老頑童。
不過……
就他這火爆脾氣，是如何走上煉藥煉丹這條路的？
夏連翹暗暗失笑。
可墨沉嵩卻看不得別人對她發脾氣，蘇老這一句吼出來，他臉色就沉了下去，直接拉著她起身，看也不看兩個老者便往外走，“十天後動身，若蘇老等不及，大可以先行回山。”
扔下一句話，便出了屋子。
蘇老愣在原地，一張老臉又青又紫，看著二人背影消失，咬牙，“這小子，脾氣比老頭子我還大！目無尊長！”
陳老坐在原位，笑嗬嗬地喝了口茶，“他的護短程度你不知道？霍鳴的下場你也看到了，你凶他的妻子，他如何給你好臉色？”
蘇老臉色又是一僵，嘴裏嘟囔了聲，便甩頭走了，“回去睡覺！十天後再不走，老夫就自己回山！”
屋內，陳老搖頭……
走在花園小路上，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踩在腳下凹凹凸凸。
夏連翹看了看自己被墨沉嵩緊握的手，再看他沒什麼表情的側臉，無奈笑道，“蘇老又不是在針對我，你和他發脾氣做什麼？”
墨沉嵩步子一頓，轉頭看她，“你怪我？”目光頗有些幽怨。
“呃？”她一愣，笑了，故意道，“沒有，我隻是為蘇老打抱不平。”
他握著她的手一緊，徹底停了下來。
後方遠處，赫連玉與風邢見狀，腳步也跟著一停。
二人互視一眼，再看墨沉嵩那明顯不高興的臉，非常識時務地遠遠躲開，唯恐被波及！
這邊。
夏連翹對上他幽深的眸，嘴角笑意明顯。
他知道她是在打趣他，可心裏還是有些不高興。皺著眉，“我不喜歡別人這麼和你說話。”即便不是針對她，他見不得，也受不了。
夏連翹一愣，心裏一熱。
有一種又想笑，又感動的複雜情緒。
她心中有一股說不清楚的衝動，而她果然沒有製止，順著心意，伸手將他抱住。
他身子一僵，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條件反射地反手擁住了她。
她纖細柔軟的身子到他懷中，就像找到了避風港口，腦袋貼在他胸膛，她低低道，“嗯，我知道。”
知道他對她的縱容，知道他對她的保護，更知道他對她的感情。
她緊緊攬著他的腰身，心中五味雜陳，聲音也有些沙，“墨沉嵩，你怎麼從沒有告訴我你和你師父的約定。”
他隻說約定不作數，這就說明，約定是存在的。赤霄派掌門以這個條件來束縛他，本來不出意外，他是不需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實力的，即便是五層修為，他也還在別人難以抵達的高度。
可為了她，他卻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原來的選擇。
夏連翹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
擁著她的手在她的後背輕輕撫摸，懷中的身子讓他不由自主想要永遠護在心中。
“沒關係，那不重要。”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仿佛帶著蠱惑的力量，要她安心。
她抿抿唇，輕哼了聲，“我覺得很重要。”
“唔……”他沉吟了下，“那就重要。”
簡直毫無原則！
夏連翹被逗樂了，那點複雜情緒隨之一掃而光。
她嘴角微揚，抬頭看他，“那你瞞了我這麼重要的事情，該當何罪？”
他擰眉，“我錯了。”
“所以，該當何罪？”
“你罰。”
“罰啊……”她眨了眨眼，眸光一閃，“暫時沒想到該罰什麼，你先欠著？”
“好。”他答應的非常果斷。
夏連翹有些懷疑，是不是她讓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
既然如此……
她眸光微微一閃，有了念頭。
墨沉嵩當然不知道她此時在想什麼，反而注意到她身上的變化。
事實上，早在看到她時，他就發現了。她身上那股淡然恬靜的氣息更濃鬱，靜靜站著就能讓人一眼瞧到，而她的修為也更為收斂。
這種變化微乎其微，若不是他對她了若指掌，若不是他曾親眼見過她的突破，他也發現不了。
“你閉關一日，有收獲？”
夏連翹心裏的小念頭收好，笑著點頭，指了指腦袋，“精神力突破了。”
“精神力？”他眸光微微一閃，也是第一次這麼具體地聽到她形容那無形力量的詞。“和神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