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直了眼,對這隻玉蝴蝶,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這是關係張夢秋身世的信物,在古代反複出現,甚至影響到她的人生。張夢秋死後,不是與她一同下葬了嗎?怎麼會出現在此?
論操控輪椅的技術,駱雲哪是董秋生的對手,追了陣沒追著,隻得遺憾而歸,不忘念著叫董秋生換兩張座位連著的票回來。
“你在看什麼?”他發現葉璐在發呆。
葉璐立刻將玉蝴蝶展示他麵前。駱雲也是記得的,張夢秋與他住了那麼多年,脖子上一直掛著這個。而且他更知道它的來曆,那是他古代的妻子仆散英哥為討好完顏宗望所做的禮物。
“怎麼會……給我看看。”他把玉飾索要過來。
“哪來的?”他邊翻轉查看,邊驚奇地問。
葉璐茫然,答道:“我不知道。是徐俊留下的吧!這東西蘇曼君似曾擁有過,撒離曷畫的蘇曼君像裏,她就戴著此物。我曾得到過那幅畫,本想給你看看,誰知被章小琴燒掉了,所以你在古代沒能認出它。”
駱雲暫想不明白其中關係,但將注意力全放在玉佩上,將它仔仔細細看個透。突然,他一陣驚愣,然後大笑,“你看!這是什麼?”
他叫來葉璐,把玉佩鏤空處的一側指給她看。
葉璐仔細看去,也是一驚,“有字!”她拿在手中,到亮處細看。見得上邊有排小字,寫著張夢秋和完顏宗雋之名,兩個名字間,有心形符號隔開。
一段往事躍出腦海,尚年幼的張夢秋天真地問她,如何表達某人喜歡某人,她開玩笑地畫了個心形。
“這是……”她難以平靜了。
“這是妖物。”駱雲說道,“是你告訴張夢秋的吧?那個時代哪有這種符號。為了讓這個符號能夠出現,所以你必須回到過去告訴古人。這大概就是你會穿越的因果了。”
“真是這樣?”葉璐難以置信。真如此,她就是始作俑者,但又想不通,這是她穿越後才有的啊,自己不穿越,又哪來的這個符號呢?可因為有了這個符號,自己才穿越。真真成了個死循環。
“應該是吧?”駱雲點頭,“隻要這東西還存在,你就會穿越。明天我就去把它磨掉,它不存在了,就沒有穿越了。”
“也就是說,隻要它還在,我還會穿越?”葉璐覺得有些怕,也點了頭。她不回到過去,張秋夢便不會刻字,這玉佩上也不會有此符號,都是因果。可是又覺得好複雜,究竟先有蛋,還是先有雞?
“不行,不能等到明天。曆史已經改變,隨時會起變故,我們現在就去,把這東西從世上抹去。”駱雲握緊了玉蝴蝶。
“你打算怎麼做?”葉璐其實有了些想法,要讓它從世上消失很簡單,砸碎、磨粉,不就從來沒有過了?但葉璐有些舍不得,這東西身上有太多故事,怎麼都有了紀念意義。
駱雲怎看不出她心思,他恨不得立刻把這塊玉摔碎磨成粉,從陽台灑出去,但顧慮著葉璐的感受,而沒有行動。
“有個辦法既可保留它,又能把符號去除。”他說道。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有這樣的好方法,葉璐當然讚成。
駱雲的方法其實很簡單,把裏邊的文字磨掉就是了。但刻字的地方空間太小,一般工具還磨不掉,也會破壞玉器美觀。駱雲建議去專業的玉器店或古玩市場。
這方麵駱雲有熟人,古玩圈就那麼大,走到哪裏都有認識的內行。手藝熟練的中年工匠,手持微型砂輪探進鏤空處,隻聽見“沙沙”聲,玉粉如霧騰出玉器,冷卻的水濕透裝夾的夾具和工匠的手,隻幾分鍾,便說“好了”。
玉蝴蝶重新回到葉璐手上,再看鏤空處,已經什麼都沒了。不僅磨平了表麵,還拋了光,就像從未在上邊刻過字。
“現在它沒危險了,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駱雲說。
葉璐把玉緊握手心,沒了“妖文”的白玉就真的像張白紙,什麼都沒了,它的意義仿佛也少了幾分。葉璐在店裏編了條紅繩,把它掛了脖子上。
兩人出了古玩店,店門對麵有一對小夫妻,女的抱著個一歲多的嬰兒,圍著筆直的路燈,趁人不備,貼了張紙上去。
光天化日之下,張貼城市牛皮癬啊!他們自以為沒人看到,卻被葉璐和駱雲撞了個正著,小夫妻衝著他們嘿嘿一笑,不知逃,把將尚未貼出去的紙遞了張到葉璐手裏。
葉璐以為是什麼,一看才知是租房信息。
“姐姐,租房嗎?又大又寬,地段好,交通方便,租金更便宜。”抱小孩的年輕女子笑著說,“如果想買也可以的,價格好說,隨時歡迎看房。我就是房子的主人,上麵有我的電話。”
葉璐不缺房,沒這個心情,但一眼瞥過,卻驚住了。
“這個地址……”
“怎麼了?”駱雲問。
“這不是以前蘇曼君住過的那套房嗎?”葉璐驚訝。她對小夫妻好奇道:“我記得這套房的房東,不是你們啊!”
以前她調查蘇曼君時,找過房東,不是這對小夫妻。
“姐姐你從前在這裏住過?”年輕女子也驚,目光不由自主把葉璐打量,在她身上某一處怔了怔。
葉璐沒住過,但為套他們話,冒充道:“那當然,這套房可是有名的凶宅,所以租金很便宜。”
年輕女子聽了,立刻變了臉色,又沮喪又懊悔,眉頭都打成死結,轉身對她丈夫責道:“看看吧!大家都知道是凶宅,就像傻,還以為撿了便宜,三親六戚地借錢把它買了!自從住進這裏,一天都沒安寧過!早知道這裏住過瘋子,還殺了人,最後把自己也弄死了,我寧可睡天橋下麵,也不進屋!你看孩子天天晚上哭,一定是被鬼而鬧的!”